因為小磊在進京的路上就死了,他身邊的人好像都被賣的賣,打發的打發,一個都沒有帶到京城的司徒府。
司徒盈袖那時候也才十二歲,因為弟弟的死自責不已,根本沒有精力關注身邊的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要不是後來有那個神秘的師父,她根本就走不出來……
司徒盈袖微笑著起身,把那小丫鬟扶起來,問這兩個在屋裏的丫鬟:“你們叫什麼名字?”
在地上揀拾碎瓷片的丫鬟道:“奴婢叫小桃。”
半跪在床邊安慰司徒晨磊的丫鬟道:“奴婢叫小杏。”
司徒盈袖忍不住微笑。——這名字取的,桃和杏都是小磊喜愛吃的水果……
“小桃,再去端一碗薑湯過來,我來喂小磊喝。”司徒盈袖吩咐道。
那小丫鬟小桃見司徒盈袖沒有責罰她,很是感激,忙道:“大小姐,奴婢這就去!”說著,起身匆匆忙忙出了艙室。
司徒盈袖在屋裏看了一圈,問另一個小丫鬟小杏:“趙乳娘呢?”
司徒晨磊從生下來,就是趙乳娘帶著的,而趙乳娘是娘活著的時候就給小磊找好的乳娘,司徒盈袖十分信任她。
另一個小丫鬟小杏忙道:“趙乳娘在外麵熬薑湯。”
司徒盈袖點點頭,回身坐到床上,撫了撫司徒晨磊的小臉,覺得有些涼,微笑著慢慢說道:“小磊,喝點薑湯,身子暖和,就不會生病了。”
司徒晨磊呆呆地看著她,目光有些渙散,又有些呆滯。——確實不是正常孩子……
但是司徒盈袖無論如何不肯再認為自己的弟弟癡傻。
癡傻的人,不會主動去救人,更不會和小磊一樣,主動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
“大小姐,薑湯來了。”小桃小心翼翼用托盤端了一碗薑湯進來。
司徒盈袖接過白瓷碗,先吹了吹,然後習慣性地嚐了嚐。
這是她前世養成的習慣,她給繼母生的弟弟妹妹喂藥的時候,都會習慣自己嚐一嚐,免得燙著他們。
一嚐之下,司徒盈袖怔住了。
她的眉頭微蹙,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白瓷碗。
碗裏的薑湯色澤暗紅,薑的氣味十分濃鬱,還放了大量的紅糖,甜滋滋的,那甜味太重,甚至蓋住了另外兩種非常輕微的味道。
在這樣濃烈的味道下,一般人根本嚐不出那兩種味道,但是司徒盈袖卻不一樣。
她前世那個神秘的師父,隻教了她半年,重點教了她兩件事。
一件事是遊泳。
另一件事,就是辨藥。
巧的很,司徒盈袖的舌頭特別靈,一般人嚐不到的味道,她都能分辨出來。
她那個從來不誇人的師父,就她這個本事,還是略微誇了誇的,“……味覺靈敏。”
她記得這兩種味道。
一種是龍膽,一種是柴胡。
龍膽和柴胡都偏苦,但是用大量的薑和紅糖掩蓋,一般人根本嚐不出來。
龍膽和柴胡放在一起煎熬,經常吃的話,會讓腎水沉降,傷的是男人的根本,就算是成年大男人,也會很快虛弱到起不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