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鳳點頭酒樓麵海臨風,簷角上翻如同鐵刺彎鉤,向著藍天斜斜飛舉。
很少人知道,這酒樓,也是司徒家的產業。
司徒盈袖坐在二樓雅間的屏風後麵,清點著麵前的酒壇。
都是上好的白酒。
第一層兩個酒壇,蓮花白清澈無暇,綠蔭陳綠意盈盈,倒入酒樽,一白一綠,看上去就清爽養眼,而且殺毒祛濕。上好的蓮花白和綠蔭陳是可以當藥酒用的。
第二層有三個酒壇,一壇杏花村的汾酒,一壇鳳翔府的鳳酒,還有一壇竹瀘大曲,比蓮花白和綠蔭陳又高上一等,不管是味道,還是度數,都不是蓮花白和綠蔭陳可以比的。
最後一層隻有一個酒壇。這酒壇特別小巧精致,隻有拳頭大小。
不說裏麵的酒,光看那如黑玉一般帶著暗啞熒光的酒壇,就知道不是凡品。
裏麵裝的酒,確實不是凡品,而是大名鼎鼎的茅台!
中州大陸最好的白酒就是茅台,而唯一正宗的茅台,隻有南鄭國才有。
釀酒最重要的是水質。
南鄭國的茅台村附近有一條小河汊子,水質好得不得了,河水晶瑩,入口清香醇厚,讓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偶爾發現了,如獲至寶,在那裏起了釀酒坊。
司徒家是東元國最大的鹽商,跟他們家合作生意的商人也很多。
那位在南鄭國釀酒的商人就是之一。
司徒家的茅台酒,都是這位商人送給他們的。
司徒盈袖知道她爹無論去哪裏,都會帶著一小壇茅台酒自斟自飲。
這一小壇茅台酒,司徒盈袖就是通過呂大掌櫃,從她爹那裏取來的。
司徒健仁十分不情願,但是在呂大掌櫃的勸說下,還是拿了出來。
“……姑娘家拿酒做什麼?”司徒健仁輕哼道,“不務正業!”
司徒盈袖當沒聽見。
現在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六壇酒,司徒盈袖微微地笑了。
酒後吐真言。
生意場上怎麼能少得了酒呢?
少鹽,就看你這位少幫主的酒量如何了……
……
少鹽在一胖一瘦兩個隨從的護送下,來到鳳點頭酒樓,被酒保迎到二樓雅間。
推開雅間的大門,少鹽四處看了看。
觸目就是四麵牆壁上掛著四幅清雅的字畫。
看上去是一幅幅梅蘭竹菊的水墨畫,但是再仔細看,卻也是一個個草書般的大字,確實獨具匠心。
字畫下麵的牆邊擺著漆了清漆的藤竹扶手椅,屋子中間則是一個紫檀木圓桌,上麵放著四碟小菜,有薯粉炸玉米粒,油炸花生米,粿粉炸小銀魚,還有炸肉圓子。——居然都是少鹽平時最愛吃的下酒菜……
少鹽見狀,先咽了一口口水,對這司徒家的人,已經好感大增。
他拱了拱手,對著屋角的屏風道:“少鹽拜上。請問是司徒老爺嗎?”
司徒盈袖咳嗽一聲,在呂大掌櫃的陪同下,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笑著對少鹽點點頭,“少幫主。”
少鹽眨了眨眼。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看上去應該隻有十一二歲,但是個子比較高,而且眸光恬淡,麵容沉靜,比他家裏那些十一二歲的妹妹們要沉穩許多。
“……這位是?”少鹽看向那小姑娘身邊的男人。
那人正是呂大掌櫃。
他笑著對少鹽拱手回禮,道:“這是我們司徒家的大小姐。”
“見過大小姐。”少鹽隻好又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