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446章 一鼓(1 / 3)

盈袖素著臉,帶著丫鬟婆子從旁門進了外院的客院。

她的腳步雖然從容有度,麵上的神情也是不慌不忙,但是心裏早就琢磨開了。

自從那一次收服少鹽,鼓動他出來另立門戶發展漕幫之後,這幾年,她將司徒府的生意幾乎都托付給少鹽貨運。

後來謝東籬知道後,將東元國官府的很多貨運也委托給少鹽的漕幫,因此這幾年,少鹽的漕幫已經發展成青江上第一大幫派,完全取代了以前鹽幫的位置。

他們平時很少直接見麵,有事都是通過管事和賬房。

特別是謝東籬接手後,更是不用盈袖操心。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少鹽居然親自來到京城見她。

盈袖走進客院的上房,看見幾個風塵仆仆的灰衣漢子站了起來。

他們麵容憔悴,臉色黧黑,身形不高不矮,但都比較瘦削。

一看就是在水上討生活的人。

最後一個站起來的青衣男子麵容俊朗,比他前麵的幾個灰衣漢子要年輕許多。

盈袖對他點了點頭,“少鹽,好久不見了,坐。”

少鹽也仔細看了看盈袖。

好幾年不見,這位以前皇商家的大小姐居然成了東元國皇帝的孫女,她以前的樣子他還記得,巴掌大的臉還有些稚氣,隻有一雙眸子如明珠璀璨,沒人能夠忽視。

如今的盈袖,臉型和身子都長開了很多,跟以前不大一樣,但是那雙明眸裏流轉的光華隻增不減。

少鹽拱了拱手,“謝夫人。”然後示意自己的人到門口守著。

盈袖心裏咯噔一聲,也忙命自己的丫鬟婆子去院門前候著。

采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這些灰衣漢子,很是擔心盈袖的安全,走得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

等上房的人都出去了,盈袖才看向少鹽,沉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少鹽深吸一口氣,俊朗的麵容上很是沉痛:“謝夫人,這件事太過突然,我手上的證據暫時不多,但是你一定要信我!如果不信,後果是我們所有人都承受不了的。”

盈袖正色道:“隻要你說得有道理,我自然會信的。”

“那好。”少鹽站了起來,將從江中撈起的一支燒了半截的羽箭從褡褳裏取了出來,對盈袖道:“謝夫人請看。這是我從峽江裏撈起來的。”

盈袖接過那截羽箭,仔細看了看,皺眉道:“這不是我們東元國的羽箭式樣。”

謝東籬教她功夫的時候,騎射也是她要學的內容之一,對於東元國的盔甲和兵器製式,她不說了如指掌,但也比一般人知道得多。

“因為這不是東元國的羽箭。”少鹽麵色一慟,開始說起始末,“前幾天,我們押著一船貨物要往北齊去,為了走得快些,我們抄了近路,那條水路很少人知道,而且沿岸的山路很窄,一般沒有人什麼過去。可是就是在那裏,我們撞上了大隊騎兵。”

“騎兵?!”盈袖更加驚訝,“是長興侯的中軍?還是萬寧侯的左軍?”

最近隻有這兩支軍隊有過調動。

“都不是。”少鹽搖了搖頭,語氣更加沉重,他一字一句地道:“是北齊禁軍!”

盈袖聽見了少鹽的話,但是這四個字 一時沒有進到她的腦子,她茫然地盯著少鹽看了一會兒,沉聲道:“你說什麼?那些騎兵到底是誰?”

“我說了,是北齊禁軍!這就是他們用來要滅我們的口的羽箭!當時數百支燃著火的羽箭向我們的船射了過來,我們所有的船都被點著了,船上的貨物燒得燒,濕得濕,全都落在峽江裏麵了。我這一趟損失慘重,我怎麼會拿這種事說笑!”少鹽看著盈袖沒有表情的麵容,有些著急了,“還有,我們後來繞到那條山路背後的一個小村莊,結果發現,那個村子裏所有的人,還有雞鴨豬狗,全部被殺得一幹二淨!”

“什麼?!”盈袖拍案而起,她回過神,少鹽的話在她腦海裏掀起巨浪,震得她都快站不住了,“你說什麼?北齊禁軍來到東元國的領土殺人?!”

她一把揪住少鹽的衣領,“你可知道,如果你膽敢捏造這種事,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