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春運被再次打暈了,堵著嘴,綁著手,裝在麻袋裏,被人扛貨物一樣扛到了北城的春風樓。
這裏雖然叫|春風樓,但其實隻是兩排小窩棚。
小本生意,撐不起大場麵。
當那春風樓的媽媽看見從麻袋裏露出臉的凡春運,簡直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忙拉著來賣人的婆子的手,“老姐姐、老姐姐”地叫得非常親熱,一邊請她坐下,給她上茶,殷殷勤勤地說了一堆好話,隻為了把凡春運留下來。
那婆子很爽快,也不喝這裏的茶,隻拿起來看了看就放在桌上,對那媽媽勾了勾手指,道:“這女人可是絕品,便宜就這老貨了。”
媽媽點頭如搗蒜,就差給那婆子跪下了,眨巴著三白眼,眼巴巴地道:“老姐姐心腸好,照顧我們春風樓的生意,我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不知,您要多少銀子才肯賣?”
“銀子?”那婆子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差銀子,拿自己的姑娘賣錢啊?”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那媽媽陪笑著給婆子捶肩,“但是您把人送來了,總不是要白送給我們吧?”
這媽媽也有幾分眼色,一看這婆子的氣度穿著,還有麻袋裏那姑娘的姿色,就知道這是大婦在處置那些不聽話的小妾,才能讓他們這種全京城最底層的窯子撿個大便宜。
那婆子又笑了一聲,“白送當然不至於。不過呢,身價銀子也不用太多。”說著,她伸出五個手指頭,“這個數兒就可以了。”
“啊?五十兩?!”那媽媽大喜,暗自盤算才五十兩的貨色,完全可以再轉手加十倍、百倍的價格賣給西城或者東城的上等青樓,不然就憑他們這裏五個銅板一次的價格,這姑娘接客接到六十歲也掙不到這麼多的銀子。
那婆子瞅瞅這媽媽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她麵前搖了搖,“五兩銀子,但有條件……”
媽媽聽說隻要五兩銀子,喜得骨頭都輕了幾兩,緊接著聽說還有條件,臉立刻就垮了下來,“還有條件?”
“怎麼?不願意?那算了,我找別家去。”那婆子臉一沉,拔腳就要走。
“老姐姐您等等!您等等!您先說說,什麼條件?”媽媽扯著那婆子的衣角問道。
那婆子指了指麻袋裏的凡春運,“二十年之內不能轉賣,隻能在這裏接客,一天至少要接十個客人。二十年之後,隨你處置。”
這個條件,就是那本來有些憐香惜玉的媽媽都唬了一跳,暗道這是哪家大婦?看來是恨死這小妾了……
“……我跟你說,她可還是處子之身,隻要你讓她接客,五兩銀子賒賬都行。”那婆子拍了拍桌子,獰笑著說道。
“還……還是處子!”那媽媽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這……咱們東元國,可是不能逼良為娼的……”
如果是妾室,基本上就是賤籍,賣到窯子裏也沒事。
但如果還是處子,那說明也許還不是妾室,更有可能不是賤籍,而是良家子……
良家子如果自己不願意,強行賣的話,買賣雙方都要坐牢的。
那婆子嗤笑一聲,“逼良為娼?她也配?自甘下賤,怪得了誰?我跟你說,她根本不是東元國人,所以,你知道的,無所謂是不是良家子的。東元國的律法保不了她。”
“啊?不是東元國人?!這太好了!”媽媽高興得拍了拍大腿,“五兩就五兩!我這就去寫賣身契,讓她畫押!”
很快,一式三份的賣身契寫了過來,那婆子說了凡春運的名字,讓媽媽填了上去,再強行拉著凡春運的大拇指按了手印,這樁買賣就成了。
凡春運暈迷不醒,被那媽媽喜滋滋地抱到一間小黑屋子去了。
“今兒誰來開|苞?極品啊極品!隻要五兩銀子!”那媽媽轉手就把凡春運的身價銀子掙了回來。
“今兒第一天,一兩銀子一次,隻接十個人。沒有錢的,明兒再來,明兒隻要一錢銀子。”春風樓的媽媽特別會做生意,很快就將凡春運的**和接客的第一天賣了個好價錢。
那婆子也彪悍,硬是走到屋裏,親眼看著第一個出了五兩銀子的男人破了凡春運的身子,拿走那染了元紅的帕子,才啐了一口,走出小黑屋。
她問那媽媽:“……你也不吃虧啊,這裏也有出得起五兩銀子嫖一次的人。”
媽媽笑嘻嘻地道:“我們這裏雖然大部分人沒錢,但也有幾個有錢的人,比如屋裏那個,就是賭場裏的打手,平日裏好賭幾手,才能有點銀子。”
那婆子笑著點點頭,“那就麻煩媽媽了,過幾天我再來看她。你可要看好了,如果讓她跑了,我可跟你沒完!”
“她能跑到哪裏去?今兒一開張接客,這滿街的男人恐怕連她身上有幾根毛都數得清了,她還能往哪裏跑?——從我這兒出去,就要被外麵的男人拉走白|嫖!”媽媽兩手叉腰,十分豪氣說道。
她兩眼閃著精光,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靠著凡春運這棵搖錢樹,日進鬥金,客至雲來,成為北城最大的青樓,走上自己的人生巔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