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鈴聲打碎了萬籟俱寂的午夜,敲醒了我寫文的思緒,本能地抓起22寸液晶電腦顯示屏邊的無繩電話。
“阿慶,是我。”電話裏整整停頓了2秒,然後有些粗魯的呼吸聲傳來,她又淡定地關懷,“都快淩晨一點了,還在敲字嗎?”
施詩略帶沉穩的問候,使我一下子蘇醒。可隱隱中,我能感覺屋裏的氣場好像有種壓抑的強迫,甚至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強裝笑顏,溫柔地說:“寶貝,抱歉,這半個月忙著趕稿,沒時間和你聯係。其實,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電話裏的施詩突然問了個很古怪很嚴肅的問題:“你相信愛情嗎?”
我吃了一驚,以為這個粘人的小淘氣又在撒嬌,果斷地點點頭:“相信。”
施詩緊追不放,話語聲充滿真誠:“你會娶我嗎?”
“會。”
我剛答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嬌喘與急重的呼吸,我敢確定,那野蠻聲應該是一個男人。難道,施詩寂寞了,一個人在欣賞成人言情武打大片?又或者,她背著我偷情?
施詩的沉默整整持續了3秒,慢慢地吐出了幾句無力的語言:“我們玩個遊戲吧,如果一方玩不下去,就輸了。輸了,就會失去對方。”
最後一句說著很冷靜,好像演練了幾百次。
“不、不,這不是真著!”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就像一道晴天霹靂,我茫然不知所措地搖搖頭,猜疑道,“你……你是說分手?”
“嗯……嗯……啊……慢點……”
電話裏又是一陣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響,可能是女人快樂成仙時才有的嬌喘。我猜疑心重,渾身冒起一股無名火,將我的焦躁提到了嗓門眼上。可我必須忍著,她是我心愛的女人,如果相愛的連最起碼的一點信任都沒有,將來的婚姻還要如何持續與維係?
我強忍地,抓著電話楞在當場,一腦門的憤怒,不知所措,胸口好像紮了無數把冰冷刺骨的銳刃,萬萬料不到處了3年的戀人會說出這種話,我一個勁的顫抖:“不,不,你是在開玩笑!”
電話裏是輕微的“哼哼嗯嗯”的聲響,此外,還有電話被捂住特有的盲音。
“……剛才你說哪了?……哦,和你坦白吧,慶,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施詩微微一個鼻哼,或許她也不想放手3年的情感,“……嗯……今生的分手,是前世的情不夠;今生的別離,是為來世相戀積攢姻緣!……不要難過,……啊……如果彼此真有情,我相信,下、下一個輪回,我們會真正在一起。答應我,……嗯……啊……好好愛自己。”
我感覺全身像抽幹了血液,被無情地拋到了荒無人煙、零下幾百度的南極。我握著話筒,顫抖不已:“告訴我,這不是真著。”我幾乎失去了理智,說出的話語無倫次,“你……你現在在哪?我要馬上見你!”
“慶,對不起,真著對不起。我知道……你疼我,愛我,我也希望放下一切和你組建家庭。可,我不能自欺欺人,我們的路,太崎嶇、太難走。我對你,沒有你對我千分之一好,但要我付出同等的愛去愛你,我又做不到。你的付出,隻令我背負太大的壓力,我好辛苦,放了我吧!我相信,你一定會遇見比我更好的女生……”
電話突然掛斷了,我再撥幾次,也無法連接。可能拔掉了話線。
明明說要愛一輩子,怎麼說分就分了?我弄不懂,她甚至信誓旦旦地說:“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為什麼會這樣?還是她的心趁我不防備,早被別的男人徹底俘虜了?
我開始控製不住地點上煙,不停地抽、接二連三的抽,迷惑自己。
再次撥通電話是第二天9點37分。
我帶著哭腔求施詩:“別,別離開我,詩詩!”
“慶,別犯傻了,和你在一起,我好累!”
窗外,陽光溫暖燦爛,我的心,卻如寒冷的12月。真可笑,愛情開始的時候總是閃閃發光,可一旦遭遇背叛,再美的愛情都抗不住現實物質的摧殘。是不是過了浪漫的纏mian期,曾經的美麗就會被遺棄在歲月裏?
我感覺好冷,渾身發抖。
“如果對心上人的愛不是百分百,那就離開她,讓她幸福!”這是我的網友“小床大愛”勸我的忠告,她還給我舉了個例子,她囑咐我,“飛蛾明知火焰會燒身,還是義無反顧的撲向篝火;我們明知道會生老病死,每個人卻都努力活著;愛情明明會經曆失戀,男男女女卻披著稀薄的羽翼,一次次用自己的脆弱去求證愛的堅韌,結果一次次被愛刺傷。所以,慶,不必難過,她放棄你,那是她沒眼光。”
時間是治愈愛情傷疤最好的良藥。
到了09年,我早已逾越了法定結婚年齡。父母著急抱孫子,安排了幾次匪夷所思的相親。坦白說,在熟人麵前,我巨能吹,一旦涉及正事,站在陌生女孩麵前,手腳會變著木訥,我會啞口無言。這雷打不動的事實,讓那幫狐朋狗友麵麵相覷、驚詫不已,發出一陣陣感歎:“慶,你還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