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劍原因初救人時也是手喂,一時忘情,意欲親手送服,不料手剛一伸,瞥見文嫣柳眉微豎,麵有怒容,似要發作,猛想起對方深閨少女,先前原是從權,如今人已救醒,如何這等冒失?心中一慌,連忙縮手回顧,欲尋一女婢代喂。偏生田氏兄妹天性好潔,女仆多是佃工下人之婦,平日專供打掃,做些粗事,樓上隻好春、采春二婢服役,別的男女下人向不登樓,已成習慣,這時大難之後,二婢未回,又忙著打掃殘屍,內一女仆送來熱水,已先走去,樓中更無第三人,喊了兩聲“好春、采春”,未聽答應。文嫣先見倚劍俯身殷勤,意欲親喂丹藥,疑他借此親近,方要發作,忽見倚劍驚惶回顧,麵有愧容,看出救人心切,不是故意,心中一軟,忽想起先前遇救得生全仗此人,又被他扶抱了這一路,途中除盡心保護而外,口都未開,足見為人老成,不是成心,那凝碧丹還未入口,便聞到一股清香,聽他口氣,靈效甚大,他乃修道之士,服後可抵百年功力,保存至今不舍服用,可知珍貴已極,先已服過他一粒靈丹,今又以此相贈,情義甚厚,身受人家救命之恩,如何使其難堪?忍不住微笑說道:“狄二哥不必喚人,好春、采春還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呢。”倚劍見她改了笑容,心方一放,想起男女之嫌,不便再喂,呆了一呆,仍欲下樓去尋女仆代喂,剛一轉身,文嫣喚道:“二哥往哪裏去?”倚劍答以尋人喂藥。文嫣嗔道:“你和我賭氣麼?聽你說得此丹那等妙用,我這濁骨凡胎也無福承受,盛情心領,請留自用罷。”倚劍見她說時似嗔似喜,嬌喘微微,越生憐愛,又不知因何得罪,急道:“家師靈丹照例服後不消片刻,多厲害的痛苦,也可痊愈。姊姊中邪必深,否則不會如此。我先前實是冒昧,無如彼時救人心切,又尋大姊她們不見,一時從權,望勿見怪。我去找一女仆,令她代喂,任它邪毒多重,也必當時複原。”還待往下說時,文嫣知他誤會,但又無話可說,也在為難,後見倚劍目注自己,滿臉憂惶關切之狀,越發感動,脫口說道:“我不要,那些村婦手多髒呢。”話才出口,忽想起先前身倚對方懷內並騎飛行經過,由不得臉上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