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對方直接報了名字:“你也可以叫我張海平。”他邊說,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臉上帶著三分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西蒙?
嗬,秦朗說過張青弦的別名就叫西蒙。
江南鋒利的目光跟他對視了一眼,一時間心裏說不上到底是緊張、還是害怕,末了,才嗤笑一聲:
“看你這打扮,像是出身豪門望族的貴公子,也不像是道上混的,找我幹什麼來了?”他向來都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近段時間更是像被裹了層冰渣子,開口就想噴人,出手就想打架,已經朝著人渣的路狂奔而去。
張青弦毫不介意對他的排斥,依舊溫文爾雅的笑了下,十分客氣的說:“想必秦朗已經把我的身份都告訴你了。”
江南:“......”
他下意識想要否認,然而話到嘴裏,他硬是給擰了過來,隻是一臉納悶的反問:“怎麼,你認識那個專案組的警察?”
張青弦的眼睛生得細長、眼角微微上挑,臉上帶笑的時候,眼神就會顯得溫柔又有些冷淡,莫名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此時,他微微歎了口氣:“我8歲以前叫張青弦,這個名字你應該不會陌生。”
“不好意思,我真沒聽過。”江南深深吸了口煙,又不緊不慢的吐了口來,那白色煙霧直奔著張青弦的臉,模糊了他的眉眼,“你設了這麼一個一戳就破的局,費勁把我兄弟框進來,到底想幹嘛?”
張青弦凝視看著他,足足過了兩分鍾,才倏地一笑:“想請你幫個忙。”
江南冷笑:“你拿什麼請我幫忙?”
“你們七殺幫好像有5個人、還是7個人?”張青弦漫條斯理的說:“我要是想讓他們變成殺人犯,不過是眨眨眼晴的事情,就算有警方給他們兜底,但他們的手上也會沾在人命和人血,哪怕不坐牢,這輩子也會背著這道陰影。”
江南眼神一凝,怒氣隱現:“你威脅我?”
“如果我還有時間,那麼我確實會選中你,看過你的資料後,我覺得假以時日,你會變成第二個我。”張青弦淡聲說:“可惜我現在沒什麼時間,也沒有心情跟你們玩什麼諜中諜,現在我隻是讓你幫個忙而已。”
江南看著他的眼睛,心卻高高提了起來,一時間他判斷不出張青弦到底是在詐他,而是真的看穿了秦朗的計策,如果是前者他有足夠的信心和耐心去應付,但如果是後者——
他暗暗吸了口氣,順口試探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我沒有時間跟你耗。”張青弦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但眼神明顯冷了下來,“如果你能爽快點,你的那幾個兄弟就還有機會好好做人。”
江南內心一凜,立刻摸出手機給吳美元他們打電話,然而無一例外,手機全部關機,他頓時也把臉拉了下來:“你把吳美元他們弄哪裏去了?”
“當然是他們該待的地方。”張青弦從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出一張照片遞到江南麵前,昏暗的空間裏,擺著五張拚在一起的方桌,6個人被結結實實綁在桌上子,蒙著捂嘴,頭頂上掛著一桶水。
張青弦笑問:“知道古代的滴水刑嗎?”
滴水刑?
江南立刻反應過來,古代滴水刑就是將罪犯綁起來,固定住腦袋,讓水滴不斷砸向額頭,從高處往下滴,剛開始的時候,人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時間久了,頭部會逐漸潰爛,當然,這個過程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然而滴水刑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水會穿透人的腦袋,而是難以控製的心理恐懼,受刑時罪犯的眼睛會被蒙住、嘴巴也同時被捂住,等於感覺被同時剝奪了,而且渾身上下被綁的像棕子。
當水滴在額頭上時,罪犯被強迫閉上眼睛會帶來巨大的心理恐懼感,連續的滴水讓人很煩躁但是因為罪犯無法動彈導致這種煩躁感不斷加重,水滴連續滴在額頭會造成頭痛意識模糊等,這種疼痛會加大心理的不適感,一般罪犯身體沒有崩潰,心理也會崩潰。
“他們已經被綁了超過3個小時,目前暫時還沒什麼安全問題,但時間久了,我可就不敢保證了。”張青弦兀自將手機收了回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我既然敢現身找你,自然已經想好了對策,你不必挑戰我的耐心。”
江南彈著煙灰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咬了咬牙,問:“你想讓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