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裏還有一個奶奶,和一個智障的叔叔。”
認識譚宇一年多了,南月從未見過他這樣——有點悲傷。
也從未見過他會對一個女孩子的過去這樣的在乎。
“我們從初中就在一個學校,高中也在一個學校。她家裏很窮,得要幫著她奶奶種地種菜,然後早上的時候她還要把地裏的菜全都澆過肥料了才能來學校。”
南月靜靜的聽著。
“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因為她的身上總有一股肥料的臭味。”
“我和燕子是她僅有的兩個好朋友。”
“我很喜歡她,想要給她一個肩膀依靠,可她知道燕子喜歡我,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她們兩個依舊是無話不談的閨蜜,我卻被排除在外了。”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南月捋了一下擋住眼睛的秀發,不解的看著譚宇。
“我隻是想感慨一下罷了,那隻狼狗看來還挺通人性的,咬死了另外五個,卻唯獨沒有咬雅兒,真怪異,難道它知道雅兒家裏還有奶奶和叔叔要照料不成?”
譚宇話裏有話。
晚上在岸良大酒店二樓的餐廳裏,南月叫人擺了一桌的飯菜。快到七點的時候,她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照了許久,然後才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她從未像今天這樣思緒複雜。雅兒的事情對她來說或多或少有一些感觸。
我們都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格外的容易感觸良多,盡管有些時候他們不善於表達。
一千多歲的老古董南月想起了一千多前的自己。
單純、天真、柔弱。這些韓劇女主的代言詞都可以用在那時的她身上。
時隔一千多年,雖然那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可是那種感覺卻會記憶猶新。
秦衛打開房門的時候,南月還沒來得及調整自己的情緒,所以她落寞的一幕被秦衛看了去。
“看來你今天下午遇到了不尋常的事情。”秦衛用明亮的眼眸對峙南月慌亂的神色。
“沒有的事。”隻需一秒鍾,她就能將自己從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變回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就像636年春天她曾經血洗長安城一樣,她一直都是個嗜血無度的魔鬼。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故事,在南月看來的確如此。
公元635年的冬天,阿羅本在大雪地上救下南月之後又把南月轉換成了吸血鬼。還把自己準備好的兩支血液給了南月一支。
南月接過竹筒,打開塞子,看到了鮮紅的血液。奇怪的是,這些血液聞起來很香。
“喝下去吧,喝下去你就可以不用躲在馬車裏了。”
“這是什麼?”南月很奇怪。
“這是巫師的血,喝下去,你就可以不再害怕陽光了。”
南月照做了。
兩人來到了長安之時已經過了立春。
此時的南月已不是那個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她將吸血鬼的一切技能運用得融會貫通。此後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沒有人可以再像以前一樣傷害她。
為此,阿羅本頭疼不已。因為南月玩心太大,很難管教。她經常會趁著阿羅本不注意的時候跑出去大肆咬人,然後又消除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