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生死南月早已經感到乏味。
無論是一個年輕的生命轟然逝去,還是一群活生生的人在她麵前集體倒下。對她來說,那不過是等同於一隻脆弱的玻璃瓶被打碎,或者是一個血袋被無意間壓破。
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她的憐憫。
她回到醫院,將車子開回去。
回想起剛剛與徐弘毅的接觸,她的神色便一直不能好轉起來。
兩人的關係算不上深刻,不過就是睡了彼此一個星期。
當徐弘毅的情感慢慢轉變,南月突然發現自己床上伴侶的留用期已經超時了。
她趕緊收回自己的心,然後毫不猶豫的言明兩人今後不宜再有往來。
實際上,她真希望能有一個善良的人類女孩子出現,然後好好的愛護這個老實的男人。
但這個人一定不會是南月,她很清晰的感應到,徐弘毅不是她應該停靠的港灣。或者說,她本就隻配做一隻顛沛流離的小舟。
這隻小舟回到酒店之後還是不能逃脫無處停靠的宿命。
她慣性回到辦公室,卻看到李世民與迪秀正在喝紅色的飲料。就像以往她與李世民一起那樣。
“你回來啦,要來一杯嗎?”李世民朝從門口走進來的南月舉起手中的高腳杯,眼神裏流露出怡然自得。
怡然自得?這應該是一個七八十歲的人類才有的情緒。他一個老掉牙的古董應該在陽光下曬曬發黴的地方才對。
“不用了。”南月沒有朝李世民走去,隻是從保險櫃取出一遝人民幣,然後就毫不留戀的離開了辦公室。
“她怎麼了?”迪秀莫名其妙的看著李世民。
她就站在南月最喜歡站的那個位置,不同的是,她身後的窗簾嚴嚴實實的遮住了外麵的光線。
“不知道啊。”李世民看著門口若有所思的回答。也許此刻的感受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美好。
“你喜歡她嗎?”迪秀直接問道。
“啊?什麼?”李世民驚慌的回過頭來看著迪秀,舌頭有些打結的問,“你怎麼這樣問?”
“我以前就發現了。”迪秀的臉上突然籠罩著陰雲。她的‘以前’已經徹底遠離她,今後,她將要過上這樣沒有陽光的生活。
“是嗎?我怎麼不這樣覺得?”李世民的聲音很弱,估計是因為沒有底氣的原因。
也就是說,其實他認同迪秀的話,隻不過是嘴硬而已。
“我發現你經常會看著她癡癡的笑。”
“你發現我?”
迪秀笑了:“我隻是無意間發現的。”
“那你觀察力真是夠敏銳的。”李世民聳了一下肩膀。
“還好吧。”迪秀已經無話可說。她的的確確關注過自己的老板,但那絕對是純屬好玩。
她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腦子缺根筋很正常。
“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拿來。”李世民放下手裏的酒杯站了起來。
如果現在追下去的話,可能還追得上南月。他想。
“隨便。”
迪秀的聲音還沒有落下,李世民就不見了。就像一束光那樣,隻需按下開關,他就會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