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直是個讓人難熬的時段,對於一個小小的身體來說更不例外,冷風吹過,她緊了緊身上破爛的衣服,凍得瑟瑟發抖。
“嘁,運氣真不好,晃悠了一晚上就抓到一個。”光頭的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點上煙和身邊的同夥發牢騷,“要不是這小孩還有點賣頭,今天真虧了。”
身邊的同夥嗤笑了聲:“有什麼賣頭,不都那幾個價,能高到哪去。這幾天的點兒不好,小孩越來越少,提成我一個人都不夠,還得咱倆分……”
光頭聽到這心裏咯噔一下,嘴上卻不露痕跡:“嘿嘿,咋著,你還想都給我啊,謝了啊,我收下了。”
同夥揍了他一拳,右手反扣住胳膊並背對著他壓在車上,聽似開玩笑的說:“去你媽的,美死你。”
這時,從他們旁邊的屋子裏走出一個邋遢的男人,點頭哈腰的從這兩人的車上拽下一個長發低著頭的女孩,重新走回屋裏。
門關上的一刹那,這邋遢男人竟頓時趾高氣昂起來,邊扯邊踢把這女孩往孩子堆裏一扔,在這房子唯一的凳子旁席地而坐,但神色仍然傲慢的很,吃著主人昨天晚上扔給他被他留起來當做早餐的饅頭,又因為饅頭硬了喝了口放在凳子上的水,訓斥著:“都他媽給我騷點!要死不活的誰還要你!賣不出去就餓死你們!”說罷又惡狠狠的咬了口饅頭,喘息著,似是隻吼了這麼幾句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這時清晨的陽光從這屋子唯一的非常靠上的窗戶照進來,頓時屋子亮堂了許多,才看清這屋子就如同個盒子一般,十米見方,許多孩子衣著破爛坐在地上,因為寒冷擠在一起,那個邋遢男人坐在離他們最遠的那個角落裏。
也正因為這陽光,男人才正式看到今天新到的那孩子的臉,愣了一下,之後微微眯起眼睛,走到這女孩麵前蹲下,嫌髒似的伸出一個小指抬起女孩的臉。
但這女孩竟長得精致極了,即使髒亂掩蓋了不少神采,觸摸皮膚時那滑膩的手感,這人間沒有的美還是讓男人呆住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反複摩挲著那張小臉。
男人笑了,這孩子訓練好了可會賣個好價錢,很高的價錢,從來沒有過的天價!主人會獎賞他,沒準從那以後,他就可以走在主人身邊,出入各種場所,穿的非常暖和,吃各種美食,還可以有女人……
男人幻想著日後的生活,直到他察覺到一個問題。
這孩子的眼睛很亮,本來人的眼珠是會反光他是知道的,但是這女孩的眼珠他從沒見過,像會發光似的,幹淨明亮,讓這一直在肮髒中行走的男人為之一悸。
但是,這雙眼中,卻也什麼都沒有,那麼空蕩蕩。
男人試了試,把手指靠近她眼珠,直至男人的手指都碰到了,女孩也隻是緩緩地閉了下眼睛又睜開,沒有焦距,沒有表情,空洞,和沒有靈魂的娃娃般,甚至都會感覺娃娃的裏麵也不是實心是空心的。
這種眼神他見過,他想了下,恩,很像死人的眼睛。
嘖。這就沒人要了。
男人撇了下嘴,轉而大怒,拎起女孩往地上摔去,屋子裏響起幾聲孩子因被壓到的無力的驚呼。男人喘著氣,又不解氣的往女孩身上狠狠地踢了幾腳,之後費力的走回凳子旁,邊喘邊繼續吃起來。
操,白長了那張臉,他都想把這臉撕下來給別的小畜生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