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暹羅貓與少年所在的爆炸地點幾百米外的一棵主幹直徑約有兩米的古老破敗枯樹上。
穿著長款黑色皮絨雪服的紅發中年男人半個身子隱藏在樹洞中。
他喘著粗氣,側身將腰上綁著的最後一發手榴彈遞到嘴邊,用被紅色胡渣包裹的龜裂嘴唇咬住拉環。
中年男人隨即用力將手榴彈投擲而出,突兀的眉骨下滿是瘋狂之色。
“該死的!該死的!”
他的兩腮滿是紅色,在寒霜覆蓋下分不清是紅色胡渣還是凝固的血液。
這時,紅胡子中年男人察覺幾百米外連環爆炸位置似有一人形生物被爆裂的轟炸波及。
終於,他握緊了左手,眼睛內的瘋狂轉移至他的嘴角化為興奮癲狂的咆哮:
“去死吧混蛋!老子才是堅持到最後的勝利者,狗娘養的家夥你可千萬別死亡的太快,我會把你懸掛在樹幹上,用匕首一片一片的割開你的皮肉,在你痛苦的求饒聲中告訴你誰是豬玀,誰是獵人!”
這個紅胡子中年男人在經曆了一個戰栗到令人發毛的深夜後終於被寒冷與饑餓磨滅了耐性,即便是微弱如同幻聽的貓叫聲,他也不想再這麼僵持下去了。
紅胡子中年男人無法相信,他居然被人洗劫了!
在位於「蒙德裏奇」世界政府加盟國之一帕尼迪亞公國東北部的邊陲地帶。
放在以往,他才是遊走於諸多村鎮之間搶劫精疲力竭者狩獵成果的黑手。
而就在昨日,身為獵人強盜的他竟然被沒有絲毫預兆的打劫!
而且整個過程無比迅速且屈辱。
要知道,他可是幾近感靈十層圓滿的「初修者」。
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混沌靈能的力量。
若是和隻是擁有蠻力和狩獵技巧的普通獵人發生爭端來,對方也隻有被壓製海扁的份。
此時此刻,紅胡子的整個右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
寒風貫穿著他右臂肩胛處骨刺炸裂的窟窿,在黑皮棉襖的襯托下猶如一朵綻放寒霜的血色玫瑰。
那是隱藏在雪地下白毛怪人開槍射擊留下的傷害。
荒誕的是,射傷他的是他自己的獵槍。
那個突然出現的白毛雪地野人搶走他的獵槍並打傷了他。
甚至還有他裝填彈藥的火藥包。
雖然他無法理解為何昨夜奪走他的獵槍隨時可以狙殺自己的瘋子會在一次瞄準射擊後停止槍擊,但隨著那些孤注一擲的爆炸,這些都已然無所謂了。
他現在隻想快點將差點要了他性命的瘋子置於死地!
給予致命一擊,然後離開這片寒冷孤寂的鬼地方。
想到這裏,紅胡子緩慢爬出覆滿厚雪的樹洞。
他從巨大的破敗古樹上跳下,摘下保護頭部的灰色皮革護耳帽,左手伸入皮帽內抽出一把被棉布包裹的古樸匕首。
中年男人踏著積雪,踉蹌著向人形生物被炸飛的方向踱步。
碎雪擁擠的沙沙聲響讓相對靜謐的昏暗森林變得令人不自覺顫栗。
紅胡子哼唱著不明出處的暗黑童謠,努力讓他打顫牙齒恢複正常。
“匣子裏微笑的女孩
她的容顏似天使純潔
稚嫩的童聲哼唱誰也不知曉的歌謠
好陰森的歌聲啊
就和受傷的木偶娃娃一樣麻木
我看到了扭曲的黑色匕首
嗅到了薔薇的味道
花朵綻放在冰冷心髒......”
不知是出於森林冷冽的寒風還是頭頂晨曦的微光。
炸飛敵人那一刻紅胡子中年男人麵容上的癲狂在沙啞的歌謠中褪去。
他的情緒恢複冷靜,進而行走的步伐頻率降低。
突然,某些恐怖的想法湧入他的大腦,紅胡子中年男人霎時麵容失色。
顧不上因為幾個小時保持姿勢而麻木的雙腿,中年男人連滾帶爬地躲到一棵直徑約兩米左右巨大的黑木樹後。
他匆忙探出頭觀察百米外的情況,慌張的喘氣。
“上帝啊!根本說不通!那位大人賜予的魔藥可是讓我的身體素質達到初修者圓滿的層次,能把我逼入絕境的家夥絕不會如此簡單,難道那個白毛瘋子是擁有賢者血脈的通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