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當時的軍事審判上,除了神聖教會的勢力外,無論是憲兵團的審判長,還是政府議會的聽審團對於這位潛力無限的士兵都有庇護拉攏之意。
可那時候的華特·羅曼大概是厭惡了戰爭,並且愛上了一個從百慕大奴隸非法拍賣會上救出的啞女,主動承認了所有罪過。
被軍事法庭收押一年後,華特·羅曼帶著他疑似東土移民的心愛女人來到帕尼迪亞公國西北部的邊陲高原,也就是如今的哥特薩姆小鎮。
一切開始如同華特·羅曼預想的一樣,在這個遠離硝煙的地方,他的確生活的很幸福。
擁有出色軍事技能的他成為了凜冬森林外圍最有名氣的獵人。
甚至可以深入凜冬森林內部邊緣地帶設置陷阱捕獲令一般通靈者都有所畏懼的未知生物寄賣給煉金工會。
在正值壯年也是華特最得意的那兩年裏,那位他心愛的啞女在小鎮牧師的主持下成為了他的妻子,並且為他生了一對大胖小子。
但這種幸福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三十多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粉碎了華特·羅曼烏托邦式的生活。
隨著華特妻子病逝,這位遠近聞名的獵人變得消沉頹廢。
就似有關單親家庭通俗戲劇矛盾點一樣。
羅曼兩兄弟被終日酗酒喜怒無常的父親所支配,緊接著就是少年叛逆期壓迫下的反抗。
小兒子背起行囊離開小鎮前往帕尼迪亞的中心城市慕尼斯參軍。
始終希望得到父親認可的大兒子進入了凜冬森林深處獵殺危險級生物。
不久後,哥特薩姆小鎮的其他獵人將那把刻有“愛你的父親、華特”燙金文字的斷裂槍托帶給華特老爺子。
那時,這個身高兩米因為酗酒而有些發福的中年壯漢正揣著酒瓶癱在酒館的木質地板上鼾聲如雷。
華特老爺究竟有沒有為兩個一夜之間音信全無的兒子悲傷流淚瘦小子班尼爾不知道。
或者說整個小鎮的牧民獵人從沒見過華特先生流過一滴眼淚。
但從那天之後,華特老爺將自己鎖在羅曼農莊的閣樓中再沒出來過。
鎮民們在三個禮拜過後打掃農莊的雜草撬開閣樓的銅鎖,將一個發須皆白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抬去教堂醫治。
不同的是,班尼爾聽說華特老爺躺在小鎮教堂瀕臨死亡的日子裏,手中的酒瓶再沒有出現一次。
……
“哎,我可真是個好人,照顧這麼個性情古怪的孤寡老爺子。”
小個子班尼爾一邊唏噓著華特老爺的悲慘過往,一邊跺腳斥罵凜冬森林這個與哥特薩姆小鎮處於同一高原地平線的詭異地帶極端荒謬的嚴寒。
嗚嗚嗚……
身後轟鳴的高原蒸汽列車終於完全駛過。
班尼爾轉過頭,心想這次一定要獵殺兩個以上的野物,不然又要與摳搜的老頭一起掛在車廂外忍受寒風。
在帕尼迪亞加盟國邊陲村鎮,即便有忙著幫助旅行商人清點貨品的列車員默許,扒火車這種赤裸裸的逃票做法也是極其沒有紳士風度鄉下人行為。
他衝著雪地啐了口唾沫,瞅了一眼遙遠的東北方向被白色密林覆蓋的高原死火山所遮住的日暈,將棉襖上的毛領豎起來用暗扣子扣緊。
然後在背著的碩大皮質旅行包中取出兩把獵槍夾在腋下,搓手哈氣小跑起來。
沒辦法,他要追趕已經被精神飽滿的獵狗拉著進入外圍森林野生黑嚎豬狩獵區的華特老爺。
還沒邁開步子,已經開始大口喘氣的小班尼爾大吼著怒罵一句:
“萬惡的浮士德!真他娘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