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青丘的傷勢已然好了大半,精神也是好了許多。不過依舊的沉默寡言,就如孤獨的野鬼。
轉眼時間又是月餘,距離那個雨夜也已有半年時光。半年以來,他一直如孤魂野鬼般毫無目的的遊蕩著。如今他已不想在遊蕩,可以又該到哪裏去呢?青丘自己也不清楚。
“四娘,來客人了!”
屋外一個小姑娘,盯著遠方邁步而來的兩道身影,興奮地歡叫。繼而,花海中精致的木屋內傳來了一道略顯歡喜的應答,似是為了來客而高興。不過她更多的是為了這個小姑娘的歡喜而歡喜。
嬉妹這個可愛的小姑娘,身著粉紅色的羅衣,頭上頂著兩個俏皮的羊角辮,輕伏在客棧外的木桌上,漆黑的大眼睛烏溜溜的轉個不停,饒有興趣的盯著那一帶遠山,盯著遠方邁步而來的兩道身影,歡喜不已。
就在這個身著粉紅色羅衣的小姑娘,饒有興趣的盯著對麵那一帶遠山時,一個粗布麻衣的老者,拿著粗麻布仿若在拭擦著精美的瓷器和價值連城的寶物般,緩緩地拭擦著剩餘的兩個破舊的木桌,認真又細致。
木桌和長木凳放在數寸深的軟軟青草地中,斜上方是一朵朵、一簇簇、一樹樹的花,絢爛如畫,繽紛多姿。
微風吹過,花枝輕搖,幾隻蜜蜂嗡嗡的忙碌在枝頭,不時,又有幾隻粉白嫩黃的蝴蝶,飄過牆來,翩翩起舞。稍一不留神,蜜蜂就換了位置,蝴蝶也悄悄地飄過牆去。
這裏就是桃溪。桃溪唯一的人家,就是這家客棧。
客棧前的立柱上,掛著一麵繡滿了百花的薄紗。春風一來,薄紗輕擺,紗上百花也如施了魔法一樣的開始紛紛綻開,而後消融在周圍真實的花海裏,與春天融為一體,奇妙有趣,以至於一些粗心的客官竟辨不出是真是假,撓頭立足,嘖嘖稱奇。
“班虎,先招呼兩位小客觀坐下。”就在老者剛要擦拭完所有桌凳時,一個頗具風韻的女人,由花海深處曼步走來,朱口輕啟。
“旅途勞累,客官先潤潤喉。”
班虎,也就是剛才那個老者,說著就把兩杯茶水放到剛剛坐下的兩位年輕人麵前。兩人旅途辛苦,也不喝茶水,急急忙忙的就點了一大堆的葷菜和清酒。直到兩人點過飯菜酒水後,才停下著急的表情,對著班虎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感謝。
“桃溪,果然名不虛傳。”
兩人中,木桌左邊那個麵目清秀,看起來頗為精明的年輕人,抿了一口茶水後,望著這清幽靜美的環境,忍不住的讚歎。這是黃瑞陽。
“美?又什麼好美啊!我都餓死了。”
另一個麵目粗獷,身形高大的年輕人,很是不爽,用一隻粗厚的大手抓住茶杯,“咕”的一聲,把茶水全部送進了肚子裏,而後當的一聲把杯子砸在木桌上。這人是司馬常言。
然而也就在二人交談之時,又一道年輕的身影,伴著嬉妹稚嫩歡喜的笑聲由遠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