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山熟練地把碗筷放進洗碗機:“餐具倒是其次,怕你摔碎了割了手。”
聲音很輕,明明是很普通的話語,葉禎心卻覺得自己心跳有點快。“當過兵的是不是都是十項全能,什麼都會?”轉移話題轉移注意力。
“你所能想到的都會,你想不到的也會。”
瞧這口氣。
她還就真不信了。
“生孩子你會嗎?”捉狹的語氣,挑釁一般。
鬱青山直起身子,一隻手還撐在料理台上,微微低著頭看她。
今天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雪紡衫,領子開得剛剛好,露出漂亮的鎖骨和頸部線條,耳邊垂下幾縷柔柔的發絲。
他定定地看著葉禎心,漆黑的眼眸裏都是亮亮的星光。
葉禎心忽然臉一熱。
剛想轉移話題。
“我能讓女人生孩子。”他開口,聲音有點啞。
葉禎心的呼吸徹底停了。
口舌發幹。
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可這一個不自覺的動作,在鬱青山看來卻誘人極了。
她站在燈下,仰著頭看著自己。
靠得太近,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金色的燈光都灑在她的臉色,可那光都不及她眼底星光的萬分之一。白皙的皮膚被染成淡淡的橘色,光影流動,像可口的橙汁。
迫不及待想要嚐一嚐。
抬眼一看葉禎心背後,客廳裏的四個人。
有點泄氣。
四盞大燈泡,堪比遠光燈。
蔣堯翹著二郎腿在沙發裏跟個大爺似的坐著。
鬱青山這裏他太習慣,習慣得就跟自己的家一樣,吃飽喝足,困意上頭,順手就從口袋裏摸出煙來。
一抬眼看見向妍,想了想又塞回去了。
媽的,心裏狠狠罵了一句。
他對向妍的印象很深刻——高中時代,沒有一個秀中人對向妍的印象不深刻,科科都是全校前三,每次模擬考試都能把第二名甩出十分以上。
“向妍”兩個字簡直是那一屆的學渣心中的噩夢,尤其是蔣堯。
向妍是高三那年轉學來的。
那時候學校正要進行高三的第一次摸底考試。
蔣堯的老媽,也就是鬱青山的繡娟姨,為了鼓勵兒子好好學習,答應他在這次摸底考試裏拿到年級前100就獎勵他一部索尼隨身聽——那個時候,一部索尼隨身聽簡直是裝逼利器。
為了這個,一向懶散慣了的蔣堯挑燈苦讀,突擊了半個月。
那時候學校會把每次年級考試的成績用大字報的方式貼在通告欄上,成績出來之後,蔣堯第一時間衝去看。
看到自己成績的心情,到現在想起來還都是會呼吸的痛。
第101名。
在摸底考試前三天轉校到秀山中學的向妍拿了全校第二。
也就是說,如果向妍沒有在這個時候轉學來,那蔣堯正好卡在了第100名。
失之交臂的隨身聽。
他恨!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幾年他又混得春風得意,多少往日“恩仇”都該湮滅在時光長河裏。回想起高中時候的向妍,穿著土裏土氣的校服——那時候很多愛美的女孩子都會把校服拿到裁縫店裏去改,改得大小合適,正好顯示出女高中的窈窕身材——頭發總是綁成馬尾,戴著厚厚的眼鏡片,就是女學霸的標準肖像。
現在呢。
蔣堯眯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