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
鬱青山默了默,還是說:“謝謝杜局關心。工作上的事我多跟您討教,至於私事,我自己可以拿主意。”
這回答也是很生硬了。
支隊長坐在一邊聽了,滿臉震驚,悄悄抬腳從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
杜局倒是不生氣,沒聽見般,揮揮手讓他走了。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他站在走廊上,深呼吸。目光落在斜對麵監測站的大樓二樓的走廊上,平常監測站的人嘰嘰喳喳圍在一起吃下午茶的露台。
三三兩兩的擺著幾張藤椅。
一個熟悉的身影躺在那裏。
晚風燥熱。
他的心情卻平靜下來。
葉禎心猛然睜開眼,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糟糕,她居然躺在這裏就睡過去了。
連忙扯下臉上的麵膜——麵膜敷過頭可是會倒吸臉上的水分的,果然,臉上皮膚幹得有點緊繃。
葉禎心跳起來。
身上的白大褂掉在地上。
誰給她蓋的白大褂?奇怪,或許是潘伊?
她沒多想,匆匆洗了把臉,擦了保濕乳,看一看手機的時間,竟然睡了半個多小時,可見最近真的是太累了,也難怪,連軸似的轉了一個多星期沒有休息,每天都在戶外勞作,不累才怪!
收拾好,關了燈,下樓去。
“Hi,葉禎心!”有一個騷包的聲音喊她,葉禎心循聲看去,一眼就發現停在院子後麵那輛騷裏騷氣的黃色蘭博基尼,蔣堯坐在駕駛座,風情萬種朝自己招手。
“你怎麼在這?”葉禎心笑問。
“還能為什麼,等我們家美麗唄。”蔣堯朝鬱青山辦公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這才幾天沒見,你怎麼好像去了非洲回來一樣——這膚色,跟我們美麗越來越配了哦!”
葉禎心不理會他的打趣。
蔣堯這個人上次她領教過了,越跟他辯,他越貧。商場上混的人,那張嘴豈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蔣堯話題一轉:“哎,我媽新開了一家烤肉店,一起去嚐嚐?”
他本來是來接鬱青山一起去給老媽新開的烤肉店捧個場的,畢竟鬱青山可是他母親大人最愛的幹兒子,看到鬱青山,比看到他這個親兒子開心得多了,但這家夥竟然比他這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還忙,硬生生讓他在這院子裏等了半個多小時。
不過正好,遇見葉禎心。
蔣堯知道,鬱青山在葉禎心這碰了釘子,這幾天人有點情緒低落,對他也愛答不理的。蔣堯性格愛玩,但真心的朋友不多,鬱青山這麼一低落,連帶著他都覺得沒勁兒了。
於是一看到葉禎心,腦子一轉就有了想法。
大概,給人做媒拉纖也一種基因遺傳?
“我……”
“別拒絕我!我會傷心的!”蔣堯推開車門下車,連拉帶塞把葉禎心塞進車後座,“對了,最近你那個同事是不是在鬧離婚啊?我有點跟這個有關的事想跟你說說。”
葉禎心原本掙紮著想下車呢,一聽這話,坐住了:“什麼事?”
“你忘了,她老公跟我們公司有生意來往。”蔣堯說。
好像真的是。
“和她老公有關?”
蔣堯點頭:“而且很重要,我們待會兒邊吃邊談。”開玩笑,他蔣堯縱橫商場這麼幾年,一個剛剛畢業踏入社會的研究生他能製不住?
鬱美麗,你可得給我發個大紅包。
等了大概一刻鍾,鬱青山辦公室的門開了。
蔣堯抬眼一看,“嘖”了一聲。鬱青山,我替你把路都鋪好了,你倒好,自己搬了塊絆腳石啊。
鬱青山和李婧一前一後從辦公室裏出來,李婧手裏拿著文件,兩人似乎還在說著什麼,朝著蔣堯的車子走過來。
蔣堯搖下車窗,還沒說話。
“你們約了去吃飯?”李婧問,“我可以一起去嗎?”倒追鬱青山好幾年,他的好朋友蔣堯,李婧當然認識,還挺熟。
單方麵挺熟。
不行。蔣堯心裏說。
“也好。”鬱青山點頭。
這個二百五。
蔣堯的眼白翻到了後腦勺,伸手按下後車窗玻璃,看到車後座上的葉禎心,鬱青山傻眼,直拿眼神問蔣堯,蔣堯一臉“你這蠢貨”的神情,不搭理他。
李婧看到葉禎心也是一愣,隨即打招呼:“好久不見,禎心。”仔細看了看,又笑:“你好像曬黑了,不過還是很漂亮。”
其實論漂亮,葉禎心倒真的是不及李婧,再加上沒有化妝,又在戶外曬了一整天,此時此刻的葉禎心,離“很漂亮”三個字,還真有點距離。
女人間的客套話,虛假得很。
葉禎心也不戳穿:“謝謝。”
蔣堯看不下去:“別客氣了,上車吧,我都餓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