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一挪開,一股難聞的惡臭味立刻從棺材裏彌漫出來。
有人說,什麼東西都沒有死人的臭味臭。這話有點誇張,當然和心裏作用有關,能臭到你心裏去,自然覺得是最臭的。
翻開棺材板的幾人已經扭過了頭,不想往裏麵看,有點幹嘔的感覺。
村裏來的小夥子們也都下意識把頭偏開了,這棺材板還沒徹底揭開,還沒看到裏麵的屍體,就一個個都這樣了。
麻伯站一旁歎了口氣,嘴裏嘀咕了一句什麼,貌似是說作孽。
那名穿警服的警察也轉過了頭去,不想看。倒是張震行連同他帶來的人,站在墓穴旁一臉的無動於衷,估計也是久經場麵的人。
師月華回頭看了林子閑一眼,不用說了,這是讓林子閑去查看。
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不過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沒哪個女人願意主動碰這東西。
林子閑無所謂,各種各樣的死人司空見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這事他本就做好了親自查看的準備,有些細節一般人不見得能看出來,還得他這老江湖親自動手。
林子閑走到一邊籮筐旁,紮起了衣袖,雙手插進了石灰裏麵,沾了滿手的石灰,防止有什麼傳染病菌。然後對墓穴裏的四個人揮了揮手,示意讓開。
四人如蒙大赦,趕緊爬了起來跑開了。
林子閑跳了下去,一隻手就輕鬆地將棺材板給掀上了岸,看得一夥村民咋舌不已,好大的力氣。
棺材裏躺著一個衣服嶄新整齊的漢子,渾身已經腫脹得如皮球,看不出原來長什麼樣,七竅已經在流出黃色的屍水。屍體的狀況還沒有徹底腐爛,所以還不是最臭的時候。
林子閑抬頭看了看,發現不少村民想看又不敢看,隻有麻伯沒有什麼忌諱。於是問道:“麻伯,你確認裏麵的人就是吳村長?”
麻伯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林子閑這才伸出雙手將棺材裏的屍體扶了起來,伸手在屍體身上到處探尋,甚至把屍體的衣服都扒了查看。
屍體的致命傷口在後腦勺上,印證了是摔死的,除此外沒有找到其它的外傷。
林子閑又捏捏了屍體的各大關節,還捏開屍體嘴巴看了看口腔裏麵,並把鼻子湊了過去聞了聞。
這一幕讓偷看的村民中有人發出幹嘔的聲音。張震行盯著林子閑的目光閃了閃,發現果然是非常人辦非常事。
其實按林子閑的想法本沒必要這樣做的,但是師月華非要這樣做,他也沒辦法,因為師月華既不想放過為非作歹的人,也不想冤枉一個族人。
將屍體徹底檢查完後,除了摔碎的腦袋,並沒有任何其它的致命傷。
林子閑又幫屍體收拾好了身上的衣服,將屍體安然放好,拽了岸上的棺材蓋,重新蓋好了棺材,跳上岸來對師月華點了點頭。
師月華立刻對麻伯說道:“重新安葬。”
麻伯朝村民打了聲招呼,讓大家將新墳複位。
而林子閑已經跳到了山腳下,用溪水洗手。手上的石灰一碰水,立刻產生了腐蝕作用,不過對林子閑來說沒什麼影響。洗完手回到忙碌的墳前,又對麻伯說道:“麻伯,麻煩您派個人帶我去吳村長遇難的地方看看。”
麻伯如果再看不出端倪的話,那這把年紀就算是白活了,試著問道:“吳娃子的死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林子閑瞥了眼墓穴裏重新裝釘的棺材,沒有吭聲,事實上他現在也看不出吳村長有被人滅口的跡象,可是吳村長身上有太多的疑點,他也不好回答。
見人家不想說,麻伯歎了口氣,對石守田說道:“石娃子,你帶這位小夥子去看看。”
石守田點了點頭,請了林子閑跟自己走。
途中,石守田也探了幾次林子閑的口風,然而林子閑的嘴很嚴,什麼也問不出來。
到達吳村長遇難的地方後,石守田指了一塊梯田上麵,又指了指坡下說明了情況。
林子閑隻是隨便掃了幾眼,就帶著石村長回來了,鬧得石守田有些莫名其妙,有點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回到村裏時,山上的師月華等人已經回來了,張震行等人也是若即若離地站在不遠處,見到林子閑時大家的目光都一起看來,都帶著詢問的色彩。
林子閑走到張震行身旁把張震行身上的煙和打火機掏了出來,點了一根煙後就把東西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張震行也不會跟他計較這個,半拉著林子閑的胳膊到了一旁低聲問道:“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