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腦一片空白，隨便穿了件衣服就跑到樓下。
“文耀，別睡了！”
文耀的臉色蒼白，嘴唇發青，我摸了上去，冰冷的觸感就像在摸一具屍體。
我心裏亂成一團，之前的怨懟和不滿早已消失不見。
文耀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緩緩睜開眼，擔憂的看著我。
“雯雯，怎麼穿得這麼少？凍壞了怎麼辦。”
我沒好氣道：“差點被凍死的人是你！”
“來都來了，為什麼不上樓？”
文耀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掛著凍霜，澀然開口：“我不想惹你生氣，但是我想再看看你。”
這個位置隻能看到陽台，他眼含期待地等了一個下午，可我一直在睡覺，他又怎麼能看到我？
4.
這讓我回想起大學的時候。
情人節那天，他手捧著玫瑰，傻乎乎地在女寢樓下站了一天，引來一堆學生的圍觀。
還是我的室友看不下去了，她指了指樓下蔫巴巴的文耀，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
“你打算一直吊著人家？”
“啊？”
我嗑瓜子的手頓住了，不可置信道：“校草喜歡我？”
氣得室友一腳把我踹出去了。
文耀白皙的臉布滿紅暈，把手中的玫瑰塞到了我手中。
他磕磕巴巴的向我表白，“雯雯，可以請你做我女朋友嗎？”
俊俏的模樣，露出這樣的神色，很難不讓人淪陷。
轉眼過去五年，他悄悄觀察著我的臉色，生怕惹我厭煩。
我又氣又心疼，將他帶回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塞進了暖烘烘的被窩中。
“怎麼還是這麼冰啊。”
文耀的手依舊冰冷無比，原本白皙的手卻泛著淡淡的青色。
他眼神有些閃爍，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卻突然提到了餃子的事情。
“那盒餃子那麼臭，肉都腐爛了，我吃了一口就全倒了。”我抱怨道。
文耀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他突然將我拉入懷中，歎息道：“雯雯，謝謝你。”
過年放假期間，他一直待在我的出租屋內，變著花樣的給我做好吃的。
我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老家的事情。
感情自然回溫後，一切都水到渠成。
半夜，我渾身打著冷顫，硬生生被凍醒了。
發現文耀並沒有在床上，而是直挺挺的躺在了地板。
我連忙把燈打開。
昏黃色燈光映照下，文耀的皮膚烏青泛紫，渙散的瞳孔死死盯著我。
5.
我強忍著尖叫的欲望，顫著手摸向他的脖頸，卻被他冰冷刺骨的溫度嚇了一跳。
脖頸上的血管微弱的跳動著，我頓時鬆了口氣，連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下一秒，文耀猛地坐了起來，脖子機械般的轉向我，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他緩緩站了起來，宛如孩童學步般，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我跟前。
我頓時寒毛直豎，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雙腳卻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下一秒，那扭曲的笑容瞬間消失，他抱著我騰空飛了一圈。
“surprise！好玩嗎？”
我頓時惱羞成怒，抄起板凳追著他滿屋子亂跑。
直到我精疲力盡，累得氣喘籲籲，他依舊是活力十足的模樣。
我一腳把他踹出了家門，“你給我滾蛋。”
幾天後，我突然開始反胃、嘔吐，整天昏昏沉沉的，變得開始嗜睡。
我摸著平坦的小腹，隱約有了一個猜想，連忙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給我做完B超後，笑道：“恭喜你，有小寶寶了。”
鋪天而來的喜悅和幸福，讓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猶豫了半天，我強行按捺下激動的心，打算親自告訴他這件事。
回去路上，天色昏沉下來，雪花在寒風中漂洋起舞。
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趕路，我卻看到一個老人側躺在街邊，嘴裏還不停的嘀咕著什麼。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瞬間來到我麵前。
老人看著我的肚子，神色震驚：“壞了！你怎麼懷了個鬼胎！”
我深吸一口氣，默念三次不能打老人，強行將心中怒火壓了下去。
“喂，是xx精神病院嗎？你們的病人好像跑出來了。”
老人立馬搶走我的手機，“你這女娃子，都快被鬼胎吸幹精氣了，還說我是精神病！”
我氣得小腹隱隱作痛，怒道：“腦子有病就去治！不要大過年的出來禍害人！”
一輛出租車突然停在我跟前，車窗緩緩落下，文耀向我揮了揮手，“快上來。”
老人瞬間不吱聲了，他盯著文耀泛青的臉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6.
上車後，文耀突然開口：“那個人是誰？”
“哦，一個乞丐纏著跟我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