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騎兵的第二波衝擊比第一波凶猛了許多,直直闖到第五方陣構成的那層防線,這就意味著禁軍的防禦力量已經消耗了一半。與防禦的窘迫情況不同的是後排弓箭手對敵軍法師陣營的射殺倒是相當順利。憑借地形帶來的優勢,對麵除了舉起防禦力幾乎為零的木盾來遮擋竟沒有辦法來反擊來自山坡上的攻擊,法師們紛紛墜馬落地,或直接倒地不起,或被群狼踩踏,在狼爪下哀嚎幾聲就沒了聲音。前麵死命相搏,混亂不堪而後麵的攻擊淩厲得如同砍瓜切菜。
高塔之上的卿烽麵對羅柏也是無計可施,一時竟無事可做,他就那麼直直盯著羅柏,如同羅柏盯著他那樣。正在恍惚之間,卿烽覺察到了羅柏有些異樣。圍繞羅柏身旁的那一股股氣流非但沒有因為卿烽停止對羅柏的射擊而消散,反而更加強烈起來。那團氣流不再是剛才的透明色,它漸漸呈現出紫黑色,因為有了顏色,卿烽便能更準確地觀察它。這氣流竟然是從羅柏的盔甲下升騰而出,而且顏色越來越深,升騰的速度也越來越猛。此時的羅柏就象是一鍋燒開的水,他的盔甲就是鍋蓋,那股紫黑色氣流便是是燒開水後產生的蒸汽。底下烈火灼燒,鍋蓋即使捂得再緊也阻止不了蒸汽噴發,而且越是捂得嚴實迸發就越強烈。不知為何,羅柏的身體竟然在輕微顫抖,這種顫抖通過四肢傳導到武器上就格外明顯,即使隔了兩百多米卿烽也能用他王牌射手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不僅如此,羅柏的坐騎,那頭巨大的座狼也開始躁動不安,載著主人來回踱步,甚至還時不時地轉個圈,羅柏在盡力控製自己的同時還要費勁控製住這頭狼,看上去略顯狼狽。此時敵陣中有兩個貌似副官的戰將騎著稍矮一些的戰狼來到了羅柏的兩旁,幫助羅柏控製住坐騎,還不停和羅柏交談,然後牽著載著羅柏的巨狼退回到了陣列內。
“羅柏後退了?莫非他真是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一連串疑問在卿烽心中升起,但先前羅柏那帶有王者氣質的目光也確實將卿烽震撼到了,他不得不否定自己提出的疑問。到此時,敵軍騎兵又消滅了一個方陣的將士,已經和第六方陣交上了手。更要命的是隨著敵軍的騎兵衝向營地,騰出了一些空間使少量的法師通過了隘口,已經在後排列陣。這場戰爭已經打了三年多,熊老爹無數次見識過敵軍法師的厲害,如果立刻不采取行動前麵的陣線就會很快崩潰,一旦前麵的防禦部隊被消滅,後麵向法師發動攻擊的隊部必定受到騎兵的正麵打擊,仍然還是裝備長弓的將士根本無還手之力。卿烽的思緒很亂,但緊迫的形勢卻在強迫他必須馬上做出決定,“敵是我非”的戰略又一次出現在他的思路中。
“第十方陣快撤下來,去把營地內所有馬匹組織起來,然後到觀察塔下集合等我號令。”卿烽心裏明白,與其在這裏被他們消滅,不如放手去衝擊一次。羅柏不敢參戰我們便送上門去,如果能一舉擊殺掉敵軍首領說不定還有勝算。雖然適合用作騎兵衝擊的良馬在弓箭營中裝備得少之又少,但營中仍有相當數量的劣馬,這些劣馬耐力強,飼喂要求不高,是為運輸人員和物資準備的。雖然劣馬衝刺速度慢,衝擊力不強,不適合作為騎兵的戰馬,但卿烽覺得在這不到兩百米的距離上衝鋒應該不會吃大虧。
“聽我號令,列隊!劣馬在前,良馬在後,準備突擊!”沒過幾分鍾,一個呈倒三角的奇怪的騎兵隊列就排好了陣勢,卿烽就騎著那匹最高大最威武的戰馬排在最後。“目標:敵軍陣中那團黑霧。第一批全速衝鋒,其後部隊保持隊形行進。為了國王的榮耀,將士們,衝啊!”雖然卿烽勉強整頓出一個約150人的騎兵小隊,但弓箭營並沒有專門的騎兵裝備,這群戰士隻是帶著木盾、短劍和短弓之類的武器,連騎槍都沒有。這群人衝進敵陣就要麵對一百倍於自己,數量上萬的敵軍,誰都能預料到這支小隊必然滅亡的結果,但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戰爭會因為這群“自殺騎士”而很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