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羯部使者的宮廷宴,設在皇宮中的慶延殿。
景仁帝坐於金龍大宴桌,皇後則在左邊即東側第一個位置,太後坐在帝後之間右邊靠後一些,後妃們的陪宴高桌在東西兩側,設有華麗的帷子。皇太子座位於禦座東,西向,諸王以次由南而東西相向設座。
禦筵擺在禦座的東西一方,群臣四品以上在殿內,分兩側長條桌兒坐。
皇帝在樂曲聲中就座後,群臣以及家眷進行叩拜儀式,接下來是十分繁縟的進茶、進酒儀式,跪了一次又一次,羅慕玉已經摸清套路,跟著教坊司來,奏大樂之時便跪拜。
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才將流程走完,羅慕玉隨著眾人的動作落座了。
桌上放置著冷菜,熱湯和熱菜一道道上,吃了片刻之後,群臣又開始敬酒,互相間說著話,整個殿中終於多了些熱鬧的氣氛。
羅慕玉這頓飯吃的並不舒坦。
首先是擔心那依坎發瘋,對景仁帝提出納妃的要求,雖然原書和親的是三公主,但誰也不能保證劇情會不會再起變化。赤果果的事實擺在眼前,阮輕楚不愛女主,居然看上了女配都不是的她,羅慕玉再也不敢相信劇情君了。
阮輕楚坐的位置離她不算太遠,二人是斜對麵兒,羅慕玉低頭吃著菜,總覺得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探過來,她心髒一跳,忙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見阮輕楚右手杯,左手托底,一派端肅優雅地與旁邊的羯部使臣說著什麼,貴族範兒十足。
“……”
饒是多活了一輩子的羅慕玉,此時也被驚到了,心中暗暗地想道,對方到底是如何將溫文爾雅與戀愛時的傻小子勁兒結合起來的,整一個令人摸不著頭腦。
羯部使臣位置最高便是那依坎,他仰頭朝景仁帝敬了一杯酒,又與太子、諸王喝了,神情依然清醒,隻是麵色微紅。
景仁帝今兒十分開懷,對年紀輕輕的那依坎似乎另眼相看,言語間總是往他身上帶去,狠命地誇那依坎年少有為,若不知道二人的敵對關係,隻怕還以為那依坎是景仁帝的親兒子呢。
對於景仁帝有意無意的試探,那依坎不驕不躁,偶爾表現出自己傲氣,但沒有太過分,分寸拿捏得極好,等到景仁帝訕訕地歇了嘴巴,他放下杯子,眯著眼睛笑著道:“今日我羯國,特地帶來一樣極好的珍寶禮品,獻給大齊國皇帝陛下。”
景仁帝揚眉,頗為好奇地問道:“大王子帶來了什麼?”
羅慕玉心中小聲道:帶來美女迷惑你了。
大王子爽快地一揮手,朗聲道:“來人,將我羯國帶來的禮物,獻給尊貴的皇帝陛下!”
羯部送來的一對女子,還是兩朵大小姐妹花兒,姐妹一紅一白,姐姐豐潤窈窕,熱情似火,妹妹嬌小玲瓏,媚態如風,二人的衣裳隻堪堪包住了關鍵部分,一舉一動之間,仿如晨間初綻的牡丹,猶帶微露,明媚異常。
皇後和眾宮妃見到送上來的兩個女人,頓時臉色一變,心中早將那依坎破口大罵十八遍:該死的大王子看起來像個正經人兒,沒想到背後居然玩這一手,獻這等小夭精兒進宮迷惑景仁帝!
眾臣子看得麵上一紅,忙低下了頭去,連年紀大的老臣也頗為不好意思,年輕的更甚,好似要將人給藏起來般,生怕偷看美人,惹了景仁帝不高興。阮輕楚嘴角抿著,眼眸中光彩如虹,流光羿羿,似笑非笑地斜著飛過來一眼,似乎在說,放心,我不會亂看其他姑娘。
如此明顯的挑逗,令羅慕玉臉上一紅,心髒砰砰直跳,心中暗罵道:臭小子比姑娘家還勾人。
等到恢複過來之後,她又歎道,男人皮相太好真害人。
同被皮相迷倒的還有景仁帝,他本來便不喜歡後宮規規矩矩、知書達理的妃子,羯部送來的野性小姑娘,恰恰對了他的脾胃,偶爾作為調劑也好。景仁帝是一國之君,不用考慮他人的感受,自然不客氣地收了,氣得皇後差點絞碎手中的帕子。
阮太後倒是沒啥意見,隻是心中想著,待會定要交待兒子保重身子,倆羯部姑娘看起來不太好對付。
“我羯國女子優秀,自小在馬上長大,鐸珠和鐸鈴善騎射,陛下若是今後圍獵,不妨帶上二人隨身服侍。”那依坎笑眯眯地望著景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