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齊舒雲的不請自來,羅慕玉抱以無語的態度。
羅慕玉心道尷尬,如常地笑了一聲:“好多了,早已能下地行走,隻是太醫交待多休養,便不會留下痕跡。”
言畢,她故意側過頭,眼睛卻留神在對方臉上。
齊舒雲麵色微微一僵,片刻後又恢複原狀,似是十分慶幸地道:“能恢複便好,表妹你那日,可是擔心死我了。”
羅慕玉微微晃頭,笑而不語。
若是當真擔心,何必在今日來探望,齊舒雯已經來過三趟,隻怕齊舒雲今兒過來,定少不了舅舅恭郡王的意思。
恭郡王習詩書,好風雅,常年不在府中,喜歡雲遊大好河山,這一次回來,已時隔了半年之久。誰知道恭郡王一回來,還沒歇下幾個時辰,便收到羅大太太的加急信件,內容自然是告狀的,氣得恭溫文書生的恭郡王,幾乎當場暴跳。
恭郡王自認為飽讀詩書,不能隨便發脾氣,更不能作出打女人的窩囊事兒,可是如今這次,他是當真被氣炸了。
將信往兜裏一藏,恭郡王氣衝衝跑去恭王妃的院子,沒想到齊舒雲也在,誰知他一點麵子都不給恭王妃留,直接一巴掌將恭王妃拍在地上,紅著脖子怒喝道:“你幹的好事!你教的好女兒!”
恭王妃這輩子頭一遭被丈夫打,羞憤欲死,她自認為對內將家事打理得清清楚楚,對外結交貴人尚且拿得出手,她唯一的不滿,便是不願羅慕英作媳婦。
看看羅慕英,能在宮宴上和兩個羯部野蠻人打架,這樣的女人,能安安心心當人媳婦麼。
恭郡王氣得咬牙切齒,恨恨出聲:“你懂些什麼,英丫頭從小我看著長大,她秉性純良,堅毅坦誠,朗宇那孩子實心眼兒,配他綽綽有餘!羅家是當朝忠臣,家風清淨,婦道人家,目光短淺,盡折騰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
世子齊朗宗是他教出來的,媳婦也是恭郡王定下的,誰知恭王妃如何想的,居然在婚前給大兒子安排通房,後來又是弄側妃和庶妃的,讓大兒子和媳婦離心,如今連半個孫子都生不出來,庶出的孫子倒是有一堆。
更氣人的是,恭王妃專逮著恭郡王出門幹這事兒,等恭郡王一回來,生米煮成熟飯,想發作都發作不出來。前幾次他好歹忍了,尋恭王妃說過此事,奈何一出門,舊疾又犯,都是他慣的恭王妃,沒想到這一次,鬧的事兒更大。
齊舒雲的來到,的確和恭郡王有關,恭郡王對女兒厲聲厲色,強令她去探視羅慕玉,還交待著要賠禮道歉。
賠禮倒是賠了,道歉肯定是不太可能,齊舒雲自認清高,從未和他人道歉過,怎麼可能在表妹麵前丟臉。
更何況,她此次來瞧羅慕玉,還打著其他的主意。
“若不是太醫交待了,隻怕她早就翻天了。”齊舒雯遞了一個盒子過來,笑著插話道,“這份禮是二姐姐托我捎來的。”
齊舒霧常年體弱多病,羅慕玉都是極少見的她,不過,每一次有事,二表姐都會送來東西,常年未曾斷過往來。
“多謝了。”
羅慕玉將盒子交給翡藍,客客氣氣地招呼著,笑道:“表姐,表妹坐罷,我行動不便,你們自便。”
四表妹齊舒雪也來了,因為庶出的原因,齊舒雪不愛說話,不過羅慕玉知道的是,這位四表妹彈琴十分厲害,齊舒雲每每舞蹈,都是她給伴奏。
因為這一個月的休養,羅慕玉變得圓潤不少,加上臉蛋逐漸長開,小美人兒已經初具雛形。
羅慕玉頭上梳著簡單的桃心髻,邊角綴著白瓔珞和素淨的白芙蓉花,襯得雲鬢柔而亮澤,小巧的瓜子型臉蛋兒上,泛起一對梨渦,兩頰淡抹潤色胭脂,如同初綻放的瓊花。簇黑彎長的眉毛下,精致的眸中隱然一股書卷氣,若是曾見過她比武之時的神態,便會發現,那隱藏在文秀氣質之下的,是堅強和淩然不可侵犯。
齊舒雲看著羅慕玉的臉,心中嫉妒萬分,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小姑娘已經生得如此貌美,不愧是美人羅大太太的女兒。若是再過幾年,隻怕京城的男人的魂兒,全部要被她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