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2 / 3)

雖然她說過不計較這種事,可等一切發生後,她依然覺得心涼涼的,尤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時,更覺得孤單。金宏也被接進了皇宮,作為皇長子,他必須接受冊封,封號承康。

見外麵月色迷人,便披了件鬥篷,想出去透透氣,一頓燒發過之後,走起路來,腿腳有些輕浮打晃,腦袋倒是非常清明。

龍眼本來暫住天海居,但今晚卻被皇上留在宮裏商討北疆戰事,他今天也得了封號,世襲爵位並賜定南上將軍,可謂平步青雲。

沿著院子裏的礫石小道一步步量著距離,伴著梅花瓣四處飄散,她像隻夜精靈,畢竟也隻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子而已。

微風吹來,一陣清香……這香味……有些奇怪,不似梅花的淡香,好像是……

迷香?!剛想到,她已經偏身而倒,不過倒之前,她用盡力氣把手指上的騰龍戒彈了出去。

幾道黑影從角落裏閃出來,形如鬼魅,抱了季海隱身於黑暗之中。能從外麵這麼多大內高手的眼皮底下潛進來又毫無聲息地潛出去,可見這些人的本事了得。而此時,皇宮之內,金謀正跟龍眼、許績商量北疆的軍事,更遠一點,越過北省的千裏河山,北疆地麵上此刻正在進行一場殘酷的廝殺,齊輝的調虎離山碰上了金謀的請君入甕,誰輸誰贏,還不得而知。

誰也想不到是誰抓了季海,就連季海也搞不清是誰抓了她,眼前這位長著傾國傾城之姿的女子,她一時還真猜不出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不過半個月下來,就算她不說,她也看出了些端倪,馬車一直彎彎繞繞地往北走,到了邊城後居然直取小路進了齊國境內,她還真想不到齊輝此刻還有這種閑情逸致派人抓她,抓她又有什麼用呢?

那女子始終不跟季海講話,總把她綁著手腳單獨塞進一輛馬車。馬車在齊國境內繞了一天,傍晚時分,停到了一處小院落外。這院落看樣子是剛剛建好沒多久,統共加起來也就五六間房子,院牆也隻有半人多高,從院子裏還可以看到遠處林林總總的兵營大帳。帳外無數的“齊”字軍旗很明顯證實了它就是齊國的軍營重地,依據帳篷的數量不難看出兵力如何,搞不好這裏還是齊軍的主力呢。但不知他的請君入甕有沒有效果。

“喂……快點進去,別磨磨蹭蹭的。”女子第一次跟她講話,聲音清脆好聽。

季海拖著長長的銀絲腳鏈,一走路丁零當啷響個不停,進了院子才發現這小院子雖然小,卻相當別致,紅磚鋪地,礫石踏腳,牆角四周還放了不少珍花異草,這個時節能見到這麼多花草真是件罕事。

正堂屋裏走出兩個十二三歲的丫頭,見了季海身前的女子立即上前行禮,“王妃,您可回來了,昨天王爺過來,還發了一通脾氣呢!”

“怎麼,他過來找我了?”女子沒什麼表情。

“是,不過……”

“不過什麼?”

“王爺說今天就派人來把這院子給拆了。”

女子清脆一笑,“好,我今天就等著他來拆我的房子。”回頭看看季海,“我不信他今天生得起氣來。”

季海在心裏掂量,既然這女人是王妃,而且那個王爺昨天又來過這,顯然應該就是遠處那個軍營裏的王爺了,不然還有哪個王爺沒事跑到這種荒郊野外?這麼幾下一湊合,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抓她的女子就是齊輝的妻子,因為北齊帶兵的將軍裏似乎隻有他一個皇子。可是,這位王妃費這麼大周折、冒這麼大危險抓她來幹什麼?

沒容她多想,就有兩個身高體壯的侍衛拎了她扔進一間小房子裏,隨手鎖上門。季海不免想笑,這種地方別說她是被綁著的,就算沒綁著,門庭大開讓她跑,她還要掂量一下能不能跑,荒郊野外,又冷又餓的,前麵還十幾萬敵軍,活命的機會簡直等同於登天。

太陽漸漸落下地平線,蒼茫一片,隔著小窗子向外望,什麼也看不到,隻能看見青灰色的天空和幾根枯枝,肚子有點餓,中午隻吃了一塊栗餅,早被身體變成了取暖的熱量消失在空氣裏了。頭發有些淩亂,隨便抹了兩下,背身蹲到窗戶下麵,這裏背風,還暖和點。

沒過多會兒,外麵傳來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估計是來拆房子的吧?季海耷拉著腦袋,實在不想費力氣起身去看。

外麵人仰馬翻了好久,最後終於安靜了下來,可她小屋的門突然被人用腳踹開。黑暗裏,有具人影站到門口,三下兩下走進屋裏,直對著小木床過去,隨手劃拉了一把,卻什麼也劃拉不到。季海不免嘲笑來人,開玩笑,哪個傻瓜會蹲在那張除了木頭什麼也沒有,還正對著窗子的床上?除非那人想被凍死。

也許意識到了這個情況,那人轉過身,四下轉頭,似乎在尋找她的蹤影,對方像是漸漸習慣了屋裏的黑暗,頭定定地正對著她的方向,繼而慢慢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的臉迎著窗口,外麵火把的光亮正好照過來,映在他的臉上,那雙眼睛此刻正灼灼發光。

她沒起身,也懶得起身,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況且腿也麻了。他彎下身,想把她抱起來,季海沒給他這個機會,早已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很容易從他的靴子上找到匕首……男人們慣用的自保伎倆,習慣把匕首放在靴子裏。在他的手扶住她胳膊的同時拔出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就把我扶起來。我長了腿,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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