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毓齡覺得過去的自己個性太過壓抑,希望在別人眼中能有最好的表現,能夠讓身邊的同事和朋友都喜歡她,所以不太敢表達自己的意見,一直活得很不快樂,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想再因為別人的眼光和看法而過得畏畏縮縮的。
納爾圖貪看著她眼角的笑痕。“嗯,這樣很好。”
被這個男人深幽繾綣的目光凝視著,讓毓齡臉頰不由得微微發燙,原本走在右側,突然繞到他的左側,不想再那麼拘謹。
她羞澀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問道:“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聞言,納爾圖頓時有些困窘,雖然夜夜同床共枕,但也僅限在寢房內有親密的舉動,不過他並沒有猶豫太久,便把原本橫放在腰後的左手手掌伸出來,感覺到柔軟的小手握住它。
“因為左手是最接近心髒的地方。”毓齡想到曾經在網絡上看到這段話,一直記到現在。
他不明所以地回視。
“隻要握住那個人的左手,就等於抓住了他的心。”而納爾圖就是她一直想抓住的那個人。
“原來有這種說法。”這樣的隱喻與暗示還是納爾圖第一次聽到,兩、三百年後的人們所說的話,似乎頗有深意。
毓齡與他並肩漫步在園林之中,不忘輕輕搖晃著兩人緊握的手,就這樣一天比一天多了解對方一些優點,即使是缺點也無所謂,因為這樣才是真實,而現在的他們就象是在談戀愛。
他們在名義上是夫妻了,不過直到此刻,才有戀愛的感覺。
“你會讓我一直握著嗎?”毓齡仰起頭又問。
“當然。”納爾圖這回很快地領會了,不假思索地回道。
她嫣然一笑。“隻要讓我抓住了,就不會放手。”
其實毓齡的心還是不太踏實,總是害怕會不會突然又和琳寧格格交換回來,或是閻羅王發現了漏網之魚,決定讓她去投胎轉世,可是擔心又有什麼用,日子還是要過,她決定把那些擔驚受怕的力氣用來珍惜眼前的幸福。
“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我都不會放開的。”眼前的女人才是自己唯一想要的,納爾圖早已認定她。
他的保證成功安撫了毓齡的心,不管未來會不會分開,至少他們的心都不會忘記彼此。
“我也一樣。”她同樣允諾。
納爾圖握緊掌中的小手,彷彿在強調自己的決心。
即便是麵對死亡,彼此也不想放開。
兩人彷彿心意相通,知道對方的想法,不禁相視一笑。
“對了,琳寧格格的娘家還有什麼親人?比如說她的額娘或是兄弟?”毓齡總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問這些事了。
他略微沈吟一下。“嶽母已經過世,不過上頭還有三位兄長,隻是礙於嶽父的偏心,就是特別寵愛禧恩的額娘,加上她的個性驕恣任性,因此感情並不好,所以嶽父不在京裏的這段時日,隻派人送了補品過來,不曾到府裏探望。”
“那就好……”毓齡暫時鬆了口氣,不然一次要應付那麼多人,還真的會吃不消。“不過以後還是有可能會見麵,得想好怎麼應付。”
“我想嶽父那一關才是最難過的。”納爾圖憂慮地說。
毓齡不想流露出不安的表情,隻能用笑掩飾。“我不怕,隻要你願意站在我身邊,我一定可以應付。”
“我當然會站在妳這一邊。”他也不想讓毓齡被自己的憂慮給壞了心情,於是這麼回答。
她相信這個男人的承諾。“那麼除了娘家的人,以及那兩個手帕交,還有誰需要特別注意?”
聞言,納爾圖眼前浮現一個男人的身影,不過旋即將那人拋諸腦後,提醒自己沒必要再去介意那個人的存在。
見他不說話,毓齡仰起頭喚道:“納爾圖?”
納爾圖很快地回過神來。“我想覲見皇上的機會也不大,暫且不需要擔心,還是先了解一些規矩要緊,我會讓典儀教妳該注意的禮節。”
“我也是這麼想,看來還是要快點學會穿那個什麼花盆底鞋,還有習慣頭上頂著一塊木板走路……”毓齡不禁苦惱地喃道。
聽她這麼形容,納爾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我有哪裏說錯嗎?”她嗔睨地問。
他清了清喉嚨。“咳、咳,沒有。”
“不管是漢人還是滿人,隻要是女人都很可憐。”毓齡不禁有感而發,光是想到要穿上那一身行頭就覺得好累,根本是種虐待。
“兩、三百年後的女人就不需要這些嗎?”納爾圖脫口而出之後,有些後悔,因為不希望讓她想起過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