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史回了一聲。“原本門房說郡王爺不在府裏,請他改日再來,不過景瑛貝勒堅持非要見到福晉不可。”門房不得已隻好來找她了。
毓齡想到納爾圖怕她無法應付上門的客人,所以隻要他不在家,一律讓門房婉拒,可是想到這位貝勒爺和琳寧格格的關係,要是不見,反而會令人起疑。“那就請他進來,我馬上過去。”
“嗻。”長史依吩咐去辦了。
直到長史走遠了,毓齡滿臉無奈地站在原地。
“那個男人到底想要幹麼?就算是表兄妹,也沒必要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難道他真的這麼喜歡琳寧格格,明知道她已經嫁人了,還這樣糾纏不清?”她對景瑛貝勒更沒有好感了。
好,見就見,誰怕誰。
為了能和納爾圖父子在一起,不管要麵對多大的難關,她都會去克服。
也因為有這股動力,讓毓齡增加了不少勇氣。
於是,她踩著已經慢慢熟悉的花盆底鞋,往偏廳的方向走去,還不停思索著應對方式。
就在這當口,坐在廳內喝茶的景瑛聽到腳步聲,偏過頭去,見到表妹進了門,以往看到自己總是笑靨如花,這會兒卻是板著明豔的臉蛋,眼神陌生,而且沒有一絲情意,難道真是撞傷了頭才變成這樣?
毓齡依照典儀所教的禮儀,先在主位上落坐,等奴才奉上香茗,她動作優雅地端起茶碗,啜了一小口,先潤了潤喉。
“表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景瑛似笑非笑地問。
你不來,我的心情自然會好!毓齡很想這樣頂回去。
“可能是因為天氣熱了,所以心情受到影響。”她隨口編了個理由說。
“還以為是因為我才心情不好的呢!”景瑛不動聲色地說。
“怎麼會呢?”她假笑一下。這人說話繞來繞去的,快點說重點行不行?
“表妹真的變了不少。”景瑛搖著手上的折扇。
“應該是因為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才會這樣……”毓齡心口一跳。“也不是你一個人這麼說。”
“咱們認識這麼久,又比誰都還要親近,要不然真的會懷疑妳不是琳寧表妹。”他故意把話說得曖昧。
誰跟你親近了?!毓齡笑得有些僵硬。“除非有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才有可能冒充。”這個男人真是有夠不要臉,破壞別人家庭還有臉侵門踏戶。
“說得也是。”景瑛從杯緣打量,上回之所以登門探望,也是基於兩家的關係和禮數,不過見了表妹之後,不隻是覺得有趣,好奇心也被撩起了,很想知道她又在玩什麼把戲。
見對方就是不說出來意,毓齡隻好端起茶碗,又啜了口茶湯,還不時用眼角偷覷,希望能看出景瑛貝勒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我今天之所以來,是因為我額娘也聽說了表妹落馬受傷的事,可是她身子向來不好,這陣子病情又加重,實在不宜出門,所以表妹要是有空,就到家裏來看看她,也讓她能夠放心。”景瑛終於道出此行的目的。
“好,我會找時間去看她的。”她想到景瑛貝勒的額娘和琳寧格格的額娘畢竟是表姊妹,就算想要拒絕,好像也說不過去。
景瑛打蛇隨棍上。“選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在吧。”或許等到兩人獨處,這個女人就會跟他說實話了。
“現在?”毓齡心頭大驚。“呃、嗯,現在不太方便,還是等納爾圖回來,我跟他說了之後再一起去。”
“真是難得表妹會先詢問過表妹夫的意見。”他瞇起雙眼,語氣聽不出是酸味,還是別的意思。
“他是我的丈夫,當然要先問過他了。”毓齡理所當然地說,她就是要讓這位貝勒爺知道他們夫妻感情變好了,別再來勾勾纏。
“是該如此。”景瑛沈吟地說。
毓齡慢吞吞地啜了口茶湯,好掩飾眼底的慌張,其實也知道就算裝作失憶,說話的表達方式也跟這個朝代有著明顯的差異,偏偏這不是兩、三個月就可以改得過來的,何況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那我就告辭了。”他合起折扇說。
“我讓人送你出去。”她心中暗喜,總算要走了。
“以往前來拜訪,表妹可是親自送我到大門口的。”景瑛就是故意要提起以前的事,想看毓齡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