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毓齡推開寢房的門扉,還以為會看到納爾圖憤怒的表情,然後劈頭就質問她去哪裏,結果卻不是。
“妳回來了。”納爾圖大步迎上前,端詳著她的臉。“怎麼氣色看起來不太好?快點坐下來……”
毓齡在座椅上坐下。“你不問我去哪裏?”
“我知道妳去找景瑛貝勒。”他倒了杯水給她。
她接過杯子。“你不生氣?”
“我相信妳去找他必有妳的用意。”納爾圖回答得毫不猶豫。
納爾圖的信任讓毓齡情緒放鬆了下來。“我是去——”
“先聽我說。”他溫聲打斷她的話。“其實那天我之所以會那麼生氣,絕對不是把妳當作禧恩的額娘,甚至分不清妳們兩人,而是我自己的心病在作祟。”
毓齡喝了口水,靜待著納爾圖把話說完。
“我太害怕會失去妳了,在好不容易擁有幸福之後,任何一個風吹草動就會讓我如同驚弓之鳥,想要緊緊地抓住妳,甚至口不擇言……”納爾圖坐在她身旁,娓娓道來。“我心底一直擔心著妳會認為我不夠好,總有一天會想要離開我,追根究柢,是我根本就看不起自己。”
“我花了那麼多心思,才得到你和禧恩的心,怎麼會以為我想離開呢?”她一臉驚詫。
“沒錯,是我無法戰勝自己的恐懼,才會導致這樣的誤會,才會讓妳以為我把妳當作禧恩的額娘。”他神情堅定地說:“我沒有把妳當作她,在知道妳不是她之後,就不曾這麼想過了,妳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毓齡想哭又想笑。
納爾圖抬手輕撫著她柔膩的臉龐。“就算這張臉原本不是妳的,但是在我眼中,我看到的早就是個叫蘇毓齡,一個來自兩、三百年後的女人,再也不是禧恩的額娘了。”
“嗯。”聽完,她已經熱淚盈眶了,於是把手心覆在納爾圖的手背上。“現在換我說了……我之所以決定親自去找景瑛貝勒,是因為他威脅我,要是我不去見他,他就會把和琳寧格格之間的事傳出去,好用來中傷你。”
“妳真傻……”這次換納爾圖露出恍然的神情。“她是她、妳是妳,就算她真的做過什麼,並不是妳的錯,我也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隻有妳。”
“可是我不能讓景瑛貝勒利用這一點來傷害你,所以我必須去赴約,必須讓他知道我和你之間的感情不會被他破壞。”毓齡訴說自己的想法。
納爾圖將她從座椅上拉起,牢牢地摟進懷中。“妳該告訴我的,我是妳的夫婿,應該要保護妳。”
她吸了吸氣。“我知道,不過這也是為了我自己,既然要用琳寧格格的身分活下來,那麼我就該自己好好麵對。”
“以後不要一個人承擔了。”他心疼地說。“妳和她的心是不一樣的,我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她張臂擁住他。“這應該是老天爺給我的一個考驗,我會這麼努力,是因為想要留在這個朝代,既然要得到這樣東西,就不可能不勞而獲,所以必須經過這一道關卡,隻要你能相信我,再怎麼痛苦我也可以熬過去。”
“我不隻相信妳,還有愛,妳是我這輩子唯一所愛的女人。”他笑中帶著哽咽地說道。
今天這趟冒險真的很值得。“你也是我在這裏唯一愛的男人。”
“那麼在兩、三百年後,妳有……愛過別人嗎?”納爾圖知道就算有也是正常的,毓齡是這般的美好,隻要是男人都會心動。
“你在吃醋?”毓齡嗔笑地問。
納爾圖雙頰泛紅地說:“我、我當然會吃醋了。”
“真的想知道?”她覺得自己開始會耍點小心機了。
他輕咳一聲。“如果妳想說,我就聽。”
毓齡噗哧地笑了。“其實我有個交往三年的對象,在兩、三百年後的世界,男女可以自由談戀愛,然後結婚……就是成親的意思,原本也以為會嫁給他,想不到他認識了條件更好的女人,就不要我了,甚至製造一場意外,把我害死,這樣我就不會妨礙他的前途。”
“居然有如此手段卑劣的男人!”納爾圖義憤填膺地怒斥道。
她現在回想起張漢強的無情無義,已經沒有一絲怨恨了。“說不定我還要感謝他,要不然我就不會來到這個朝代,遇見你們父子,而他做了錯事,相信老天爺會懲罰他的。”
“妳能這麼想,真的太好了……”納爾圖緊閉了下眼皮,隻要毓齡不後悔來到他們父子身邊,不會想要離開,就再也沒什麼好奢求的。“咱們以後也不必再分房睡了吧?”
“你說呢?”毓齡羞赧地笑問。
納爾圖將嘴巴輕柔地落在她的額頭上。“當然不必了……沒有妳在身邊,我根本睡不好……”
“嗯。”她臉紅地說。
他不需要再問,原本在額頭上的嘴巴慢慢地往下滑,落在毓齡的鼻頭,最後覆上嫣紅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