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請大夫？”她問著納爾圖。
玉蘭猛搖螓首。“多謝福晉，奴婢躺一下就沒事……”雖然有些扼腕毓齡會挑這節骨眼出現，不過隻要把計劃稍微變動一下就成了。
“那就回房歇著，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準許的。”因為思念亡母產生的移情作用，以及對待奴仆向來寬厚，讓納爾圖對這名叫玉蘭的婢女比其他人多了幾分關心。
“可、可是……”玉蘭視線不斷地往毓齡身上飄去，心裏不禁納悶，福晉見了剛才那一幕居然不生氣，還以為他們感情變好了，應該會吃醋、會衝過來教訓自己，這樣她才能在郡王爺麵前扮演柔弱婢女的角色，沒想到竟然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不打緊，妳去歇著吧。”納爾圖頷首地說。
“是，玉蘭告退。”她隻好先撤退，再另外想別的辦法。
玉蘭可是花了不少時間，經常噓寒問暖的，才讓府裏的幾位嬤嬤鬆了口風，打聽到有關郡王爺的事，得知他的生母同樣有辛者庫罪籍，因此才會記住自己，進而對她特別照顧。
接著又聽其中一位嬤嬤說，她伺候過已逝的老郡王爺，對於老郡王爺和郡王爺的生母那段感情，更是知之甚詳，玉蘭正好拿來利用，隻要郡王爺對她起了惻隱之心，從同情到憐惜，那麼就有希望了。
等到玉蘭走遠了，納爾圖才上前抱起兒子。
“我跟禧恩都肚子餓了，先吃飯吧。”毓齡隻字未提起方才的事。
納爾圖一手抱著兒子，跟著毓齡往回走。
兩人都沒有說話。
似乎也感受到兩個大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尋常，禧恩也乖乖地趴在阿瑪懷中，不吵也不鬧。
“咳。”納爾圖清了下喉嚨。“方才……”
“什麼？”毓齡仰起臉蛋看他，有些困惑。
“方才我隻是扶了她一把，免得掉進水池，鬧出了人命，如此而已。”其實他犯不著解釋，因為根本什麼事也沒發生，但就是在意毓齡的想法。
“真的嗎？”她忍著唇邊的笑，假裝不太高興。
“當然是真的。”他嚴肅地說。
“嗯。”毓齡嘴裏應著，不過表情卻很凝重。
“妳不信我？”納爾圖有些緊張。
“我相信，所以我才什麼都不問。”說著，她不由得歎了口氣。“隻是還是會有一點吃醋，不想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太接近。”
他神情一柔。“就算禧恩的額娘還在，我也從來不碰府裏的婢女，現在有了妳就更不會了。”
“這可是你說的。”毓齡嬌瞪一眼。“雖然你們這些王公貴族可以有一個元配和側室，甚至還可以有小妾，但是我在觀念上真的沒辦法接受。”
“妳多慮了。”納爾圖用空著的那一隻手握住她的。
毓齡晃蕩著兩人交握的手掌。“也許這個朝代的男人覺得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不過我接受的教育不是這樣的，對我來說一加一等於二，再怎麼加都是二，不會哪一天變成三。”
“這是什麼意思？”納爾圖無法理解這樣的比喻。
她腳步沒有停，口中繼續說道：“意思就是一夫一妻剛剛好，要是再多個女人夾在中間，變成了三個人，甚至是五、六個女人，對這個家來說就太擁擠了，萬一這些女人吵起來，做丈夫的要站在哪一邊？是元配？還是那些女人？”毓齡沒結過婚，不過從電視連續劇，還有周遭認識的人身上也看得多了。
納爾圖有些好奇地問：“兩、三百年後的男人都不會有三妻四妾嗎？”
“當然也有，不過是少數，有的在外麵偷偷地養女人，有的則是仗著錢太多，不管元配答不答應，就硬把女人帶回家。”毓齡抬頭瞪著他。“男人總是隻想到自己，卻不知道有多傷元配的心。”
納爾圖稍稍聽懂了些，握緊掌中的小手。“妻妾之間的爭吵確實是件麻煩事，當然要由一家之主出麵，不能推諉責任。”
她嬌睨著他問：“如果你真的有別的女人，會不會也不管我傷不傷心？”
“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妳的事，也沒有女人可以跟妳比。”他明白毓齡的擔憂，毫不猶豫地許下承諾。
“總而言之，要是有一天你真的打算讓別的女人進門，我不會跟有些元配一樣去吃齋唸佛，因為那並不是我的錯；既然不能離婚，那麼以後我過我的，而你跟那個女人去過你的日子，反正這個房子夠大，也不容易碰到麵……”毓齡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最重要的是禧恩，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讓我把他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