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打敗了風車;
老人戰勝了鯊魚;
西西弗斯把巨石推到了山頂;
喬青竹和陸燼會相愛到永遠。
——《他的小乖軟》
夏令三薰\/文
202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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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江城,梅雨季即將結束。
喬青竹步伐沉重的從心外科出來,撲麵而來的悶熱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她抬頭望了望烈日炎炎的天,在醫院門口站了許久。
鈴聲響,喬青竹低頭翻找手機,手裏的病曆單沒拿穩不小心飄落在地上。
像是想要打破禁錮逃離。
喬青竹接通電話,彎腰撿起病曆單,超聲提示那一欄“先天性心髒病、重度肺高壓”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手機那端的女人問:“給你發消息怎麼不回?報告拿到沒有,結果怎麼樣?”
“拿到了,”喬青竹臉色慘白,語氣卻溫軟平靜,“老樣子。”
“那就好,你馬上來機構一趟,”女人很是著急的模樣,“樂樂興趣班快放學了,我得去接他。”
說完沒給喬青竹回答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喬青竹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在路邊攔車,跟司機報了地址。
半小時左右,車子抵達莞莞少兒芭蕾培訓中心。
家長們堵在門口接孩子,喬青竹越過人群往裏走,董婉君看見女兒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
她指指休息室窗邊寫作業的小女孩,“回來得正好,她家長要晚點才來,你把人看好別跑丟了,我現在去接樂樂。”
說著拿上車鑰匙和包,喃喃自語,“十分鍾開過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直到董婉君驅車離開,也沒關心過喬青竹的身體一句。
喬青竹在休息室一角坐下,拿出單詞書開始默記。
她已經習慣母親的忽視,畢竟六歲那年查出先天性心髒病後,父母鬧離婚打官司時董婉君從頭至尾都沒爭奪過她的撫養權。
一個月前喬青竹在考場上暈倒,醒來時被醫生告知心髒破損嚴重已經無法再修補,要麼做心肺聯合移植手術,要麼保守治療,靠藥物續命,但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哪怕有醫保報銷,手術費用保守估計也要七位數。
繼母終於無法忍受,大發雷霆後帶著一雙兒女回了娘家,走之前放下狠話:“喬誌鵬我告訴你,這個家有你大女兒就沒有我們仨!”
喬誌鵬兩難抉擇,最後給了喬青竹一筆錢便把她趕出了家門。
喬青竹並不怨他們。
其實在這之前繼母待她還算不錯,雖然嘴上會抱怨她花錢太多,但每次掏錢都不會猶豫。
隻是這些年經濟情況不好,夫妻倆又要養三個孩子,她的治療費和藥費已經花掉家裏很多錢。
喬青竹無處可去,隻能拎著行李到江城找母親。
董婉君也有了新家庭,喬青竹默默想,母親肯收留她已經很知足了。
窗外夕陽陳色,落下最後一抹餘暉,細微的光影隻來得及攀上女孩孱弱的後背,拖拉在原木色地板上,卻使得她背影格外孤獨。
記到第五十個單詞時,喬青竹忽然感覺袖口被人拉了一下。
她抬頭,才發現一直安靜畫畫的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旁,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她。
喬青竹溫柔地笑開,“怎麼了小妹妹?”
“漂亮姐姐,”小女孩晃晃電話手表,奶聲奶氣地問,“我舅舅來接我回家了,你可以送我下樓嗎?”
喬青竹臉頰微燙,輕輕點頭。
樓道昏暗,喬青竹鎖好大門,牽著小女孩慢慢下樓。
或許是她太專注腳下,在走到一樓的轉角處撞上了一個不明物體,右手書包沒拿穩,掉在地上發出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