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對於晚自習沒有強製規定,走讀生可以和住校生一起上第四節課,如果作業沒寫完,甚至可以留到熄燈鈴響再回家。
喬青竹整理完所有筆記,下課鈴剛好打響。
教室裏隻剩她一個走讀生。
葉瀟瀟由衷地佩服,“天,青竹你也太勤奮了。”
喬青竹收拾書包,隻笑笑不說話。
她回家也是挑燈夜戰,效率還沒有在教室裏高。
“回去晚了你家人會不會擔心?”葉瀟瀟看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我送你到校門口吧,正好我吹吹風清醒清醒,學了一晚上腦袋暈乎乎的。”
喬青竹隻回答後半句,“好。”
這個點操場上基本沒有學生了,校園白天的熱火朝天都收斂在寂靜的夜色裏。
好在有路燈,即使安靜得隻能聽見灌木叢裏不知名的蟲子在叫也不會覺得害怕。
葉瀟瀟挽著喬青竹往校門口方向走,“青竹,你家是不是住學校附近?”
一般情況下留下來和住校生一起上晚自習的同學基本都住在附中旁邊的學區房,回家也就幾分鍾路程。
“不是,”喬青竹搖頭,“我坐公交車,回家大概二十分鍾。”
“現在哪還有公交車?”葉瀟瀟驚訝,“這麼晚回去你一個人不害怕嗎?”
“打車回去,應該還好。”喬青竹抿唇。
害怕肯定有一點,但她更怕回去以後麵對空蕩蕩黑漆漆的家。
說話間兩人走到校門口,葉瀟瀟叮囑:“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消息報平安。”
“會的,”喬青竹輕輕點頭,“明天見。”
她走到公交站,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降下車窗,喬青竹問:“師傅,到長風街多少錢?”
司機見是個孤身一人的高中生,眼裏精光閃爍,坐地起價,“四十,不打表馬上走。”
喬青竹默默把拉車門的手收了回去,“你走吧,我不坐了。”
她現在每一分都要精打細算著用,實在沒辦法爽快地掏四十塊錢打車。
“姑娘,這大晚上的你看看附近哪有車?我這個價格已經很劃算了。”司機不想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走,假惺惺地說,“這樣吧,正好我也準備下班了,我吃點虧,給你三十。坐不坐?不坐我走了。”
喬青竹搖頭,“不了。”
“沒錢你打什麼車?看著不缺吃穿的,一副窮酸相!”司機沒做成生意,罵罵咧咧地開走,“大晚上真晦氣!”
喬青竹不是沒聽見司機尖酸刻薄的叫罵,吸吸鼻子,抱著書包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就當散步了,省下來的錢夠她兩天生活費了。
夏夜微涼,路兩旁的香樟樹沙沙作響,繁茂的葉子搖曳出一地影子,街燈通過樹影的光斑將女孩孤零零的身影拖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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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吧。
交流聲和鍵盤聲此起彼伏,幾個人的包間吵鬧得像早晨七八點鍾的菜市場,隨時都能把天花板掀翻。
打完一把緊張刺激的排位,楊皓宇摘下耳機,對著旁邊的陸燼豎大拇指,“牛逼,要不是你最後一波眩暈對麵AD逆風翻盤,這把肯定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