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藥不死人,你下藥幹嗎?”
“那自然,也是有用的,但是不能告訴你。”
“你——你這個臭小子,你到底想不想活了!”
牛雲飛見她氣惱,忙道:“想活,想活,太想活了……公主,現在就隻有您能救我了,否則我定會被殺死在這裏啊!你不知道那個曹炟多狠,我以前真是把他想得太善良了,你看把我折騰成什麼樣了,再這樣下去,或許明天我就隔屁了!”
“想活是吧?行,你不告訴我你下的什麼毒,也沒關係,反正我看和帝沒事人一樣,而且他身邊也有高人,什麼毒也能解的。但是我下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否則我會真的不管你了哦!”
牛雲飛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話別說太早,牛雲飛我問你,當初你是受何人指使到的小鄴城?你的主子是誰?”
牛雲飛愣了下,又擺出一臉哭相,“矮呦我的公主,你幹麼問這事,你是成心不想讓雲飛活了吧?”
“好,我算聽出來了,你壓根就是一問三不知,什麼也不肯說對吧?我看和帝把你打得還是太輕了!打死你才對!”尉遲靖說完,便站起身做勢要走的模樣,牛雲飛的胳膊從牢房裏探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裳,“莫走,莫走,公主,你走了我就走定了,我今兒有不好的預感,可是我這麼年輕,我還不想死!”
尉遲靖歎了聲,又蹲了下來,極認真地道:“我是想救你啊,可是怎麼辦?你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說著擺出為難的神情。
牛雲飛幾乎真的要哭起來,他仰頭望天,好一會兒才向下定決心似地道:“其實,其實我是——”
牛雲飛的話尚未說完,忽然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隻鐵鏢,不偏不倚地沒入到牛雲飛的喉中,隻見他瞪大著眼睛,手指著牢房外麵的某處,喉裏咯咯地響了兩聲,便口角冒著血泡,倒在了地下,臨死時,還睜著那雙極不甘心的眼睛。
尉遲靖震驚回頭,才發現自己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士兵服飾的人,隻是這人將帽子戴得極低,而且臉上也蒙了帕子,他的眼神裏充滿殺氣,尉遲靖隻覺得有話也是堵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腿一軟,慢慢地往後退去,而那人,則一步步地往前走。
尉遲靖終於結巴著喊了出來,“牛,牛雲飛什麼都沒說出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以後我也不會再問了,你,你放過我吧——”
那人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盯著他看了幾秒,終於轉身走了出去。
尉遲靖隻覺得心髒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額頭上滿是冷汗,向牢裏的牛雲飛看了眼,便不顧一切地往地牢外麵跑去,才發現牢裏無論是犯人,還是牢卒,竟然都已經被殺死了,整個牢房被死亡的氣息籠罩,包括之前那個拿著大串鑰匙的家夥,也被殺死在牢門口不遠處。
那個人,殺死這許多人,尉遲靖卻沒有發現,直到牛雲飛死亡。
尉遲靖終於感覺到了害怕,生命如此脆弱,殺手如此無情。
她衝出來後,便發現牢門口的守兵都倒在牆根下,同樣是嗓子眼兒被飛鏢打中。
而這時候,不遠處有巡邏兵正在過來,尉遲靖沒多作猶豫,衝入旁邊的小徑,瘋了似的往禁地靈堂而去。
好在自從與代宏文學習風水八卦,方向感忽然好了很多,回到靈堂之後已經氣喘籲籲,而代宏文大概覺得她今晚不會再回來,因此已經回到小屋裏去休息,等他聽到動靜出來時,尉遲靖已經跪在靈堂前發呆,代宏文走到她的身邊,道;“天快亮了,你今日不出宮嗎?”
尉遲靖轉頭看著代宏文,道:“今日,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
代宏文疑惑,笑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說?”
尉遲靖道:“我剛才給自己占了一卦,乃是坎卦,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恐怕我要落入陷井,難以脫困。”
“是嗎?”代宏文微微皺眉,幹脆拿出自己的卦缽,極認真地搖了兩下,掉出支簽來,卻乃是伍子胥過昭關,過了憂危第幾重,從今再曆永無凶,寬心自有寬心計,得遇高人護聖功。從簽文看,的確要遇險事,但是險中有吉,現在憂心於事無補。
代宏文道:“莫不是你這半夜,遇到了什麼事?”
尉遲靖卻搖搖頭不肯說了,那麼多的人都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