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之後,又重新抹掉,再畫……
就這樣又過了好幾個時辰,尉遲靖也累了,靠坐在樹上昏昏欲睡。
正想著是不要睡一覺的時候,聽得一聲驚呼,“婥兒!婥兒!”
尉遲靖驀然睜開眼睛往沈婥所立的地方看去,卻發現那裏空空如也,剛才還站在那兒的沈婥,居然不見了。
“怎麼回事?”她驚疑不定地看向況離。
“她,她就這樣消失了——”況離似乎受到了驚嚇般,這是尉遲靖第一次從他的眸子裏看出驚慌,他從來都是穩定而安靜的。
“靖兒,你說婥兒她是不是徹底的消失掉了?她還會出來嗎?”況離問道。
尉遲靖想了想,搖頭道:“她還會出現了,我總算明白了。”
她轉身道:“走吧,難道我們要在這裏過夜嗎?一會兒晚膳該沒了。”
況離問了句,“你明白什麼了?”
尉遲靖道:“我明白了,為什麼我們在陣中這麼久,總是看不到她。想必她就是這樣,一下子出現,又一下子消失,又一下子出現……像個鬼一樣神龍不見首尾,所以才讓我們產生錯覺,總是遇不到她。現在我們既然知道她是真的存在於陣中,隻要連續盯上幾天,一定會掌握到她行走的路線的。”
況離有些恨恨地盯著尉遲靖,“靖兒,你能不能對曾經的你客氣點?什麼叫做像個鬼一樣!”
尉遲靖挑挑眉,沒有再和他爭辯。
三人原路返回,直到見到況離臉上的怒容似乎淡了下,尉遲靖才眯著眼睛一笑,“況離,你說你何必這麼認真呢?當初我喜歡你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放在心上過,現在我已經有了另外的心上人,不管你再怎麼懷念曾經的那段感情,我們也隻能是師兄妹,發展不成別的關係,況且這影子就是我曾經的一抹殘影,她又不會有感情,聽到我的話也不會生氣——”
況離吸了口氣,似乎覺得尉遲靖說的很有道理,然而卻又淡淡地反駁,“雖然你擁有沈婥的記憶,但你並不就是沈婥,因不沈婥沒有你現在的閱曆和經曆,她隻是那個階段的她,而我喜歡的,也是那個階段的她。所以,請你尊重自己,也尊重曾經那個階段的自己。”
這次,尉遲靖知道自己吵架是吵不過況離的,而且自己分明就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喜歡的,是那個階段的她,不是現在的她!
還是炟炟好,不管是哪個階段的她,他對她的心意始終未曾變過,也不會挑剔她和以前有些許不同的地方。
想到這裏,就又開心起來,手裏拿著枝條上上下下地揚著。
尹鳳見二人談話,居然也想到了曹炟。
特別是曹炟為了回去尋找尉遲靖,重新衝回到殺手群中時,那種義無反顧,刻印在她的腦海裏那樣的鮮明。
這樣的男子誰不愛?
可惜,他的心裏,到底是沒有她。
三人回到碧落行宮,在陣外,碧落行宮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在陣裏,這裏卻還是原來的模樣。
尉遲靖要去泡個溫泉澡。
況離要繼續去找沈婥。
尹鳳則希望能夠在這裏見到曹炟。
她感覺到,曹炟有可能又來了碧落行宮,可惜她始終看不到他。
……
曹炟等人麵對著這個怪怪的蛇形行,不知道該怎麼辦,眼見著一天一天的過去,眾人束手無策。
烏弋山甚至叫人送人給巫明珠,說明了情況。
巫明珠的回信卻與夏炚是同樣的,說此蛇形物不能隨便亂動,除非是找到根源,否則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事情。
可也沒說,不能亂動之後,應該怎麼樣。
就在這時候,夏炚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冰室裏的明雲夕的屍體不見了。
這次便是曹炟,也不能留在碧落行宮發呆了,依舊是烏弋山留守,曹炟和夏炚打道回府,到了冰室內,就見一具屍體依舊躺在冰床上,隻是此時身上蓋的白布已經揭開,身上雖然也穿著與明雲夕差不多的衣裳,卻顯然並不是明雲夕,因為那具屍體看起來明顯是個男子屍體,再往臉上看,可不是,雖然抹得很白,然而五觀僵硬粗毫,明明就是個男子。
這是石隱等人,在把明雲夕接走的時候,殺了人做的障眼法,不過守在這裏的人,每日隻會放冰床上看一眼,又有誰會走到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