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掌櫃正在招呼客人用午飯,看到許應的時候,問起結果如何,許應隻是笑道這鎮上還是不缺夫子的,見許應還是不溫不火,老叟連安慰的話也懶得說了。許應在客棧隨意吃過午飯,就回了自己房間,摸了摸晾在窗上的衣物,快幹了。再掀開被子,見自己放好的竹笛、小刀和“求道錄”還是安靜躺在那裏,神情有些黯淡。
沒有午睡的習慣,許應看了會“求道錄”,又在床上打坐靜修了一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是該去那蓮兒口中的音律閣看看了。先不說是不是去找份事做,自林贄給了這竹笛,自己也就隻當棒槌使過一次,這實在有些說不去。不過,還是挺感謝那位蓮兒姑娘。想了想,許應還是把竹笛放好,將小刀放入了懷中。
還是向掌櫃打聽好了路徑,許應這才往城北走去。
這時候的趙府,趙德也是招呼了李仲和周鈺一同用過飯。散開之後,趙德到了自己書房,打開房門,就看到一人背對著自己站在書房,看來是特意等自己。趙德並沒有什麼驚奇,隻是淡淡的道:“他們居然讓你來?”語氣有些鄙夷。
這人轉過身來,居然是李仲!李仲也並不氣惱,笑著說了一句:“我倒還真不想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為何要怕?我不過是出門,你都入門這麼多年,想殺我並不難。”
趙德怒極反笑,眼神狠厲的盯著李仲,李仲也盯著他,一時間書房靜的出奇。兩個人突然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趙德止住笑,還是狠厲的看著李仲。
“我已經脫離了這麼多年,你們還來找我,還真是費心。”
李仲一臉風輕雲淡,“你要是不想讓我們找到,我們怎麼會找。”
趙德也是明白,自從因為和那些人因求道靈藥起了爭議以來,自己已經是心灰意冷,但他卻並未死心,不過不再是為了自己。
“說吧,來找我為何?”趙德臉色恢複平淡,其實自己等著這天已經等得夠久了,從一個白手浪子到如今的家財萬貫。
“那件事,要開始了,我隻是被派來問你是否要回歸,當然,你回歸的話,能給予你的都不會少。”李仲的神色很是嚴肅,自己不過是推到前方的一枚棋子,至於棋手?那隻是如芝山般的參天巨擘,自己連霧氣都看不見。
“能給我的不會少?你看我還缺什麼?”
“明日,你兒子就會解開第一難。”李仲沒有回答,隻說了這句話就跳窗離去,輕盈的身形很是詭異。
趙德隻是一愣,他愣的不是這來去自如的李仲,愣的是那句“明日就能解開第一難。”
趙德知道,他們,是肯定要成功了,就算自己不參與,也是如此。子若龍,昔日為人子的自己成不了飛龍,這些年來,自己為了這句昔日的豪言,其中心血有誰知道?
而周鈺,自許應走後,就跟趙府大小姐攀談起來,兩個人相聊甚歡,周鈺也極有風度,看起來並不是什麼登徒浪子。
“瑤兮小姐當真博識,不過,這寧道府,也不過是天下一隅而已。”周鈺和趙瑤兮並列而行,隔著一些距離,周鈺說這話的時候的確很是氣宇軒昂,就連跟了一路的下人都很傾心。
“這天下…”還沒等趙大小姐說完,管家就過來低聲說道:
“小姐,老爺讓你去書房敘事。”
“周公子,同你交談一番,讓小女子很生佩服,不過今日有事,隻得下次再聊。”趙瑤兮對周鈺略一欠身,帶著歉意。
“小生同瑤兮小姐也聊得很是盡興,既然瑤兮有事,周鈺自然不敢打擾。”
周鈺說完,趙瑤兮就轉身離開。隻留周鈺站在原地,看著那道亮麗身影遠去,眼神就恢複了平靜,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轉過幾個街口,許應到了城北,遠遠就看到了一幢古香古色的樓閣,閣間有一漆金大匾,匾上也正是“音律閣”。
“前麵那人,快讓開。”還沒落下打量這音律閣的目光,一陣駕馬聲就傳來。許應聞聲而動,側開身子,疾步避開,一輛很是華麗的馬車就從自己身邊晃蕩而過,停在了自己前麵。
“還好你讓得快。”架馬車的仆從對自己說完就轉過身去,揭開車簾。剛才聽他語氣焦急,許應現在也不生氣,站在一旁,僅僅看著一個頭戴輕紗,一身白裙的女子下了馬車,沒看見她的容顏,不過看這背影,想必是位佳人。
等那女子進了音律閣後,許應才邁步向裏走去。剛到門口,就被一小廝給攔住了。
“這位公子是要聽音賞樂還是拜習樂理?”小廝神色恭敬,不過看到許應這一身衣著,有些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