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埋下禍根(1 / 2)

北方中原。丞相府。後院。

林風雅坐在亭子裏,林風扶寫給她的信靜靜地躺在石桌上,風陣陣吹拂,那封信卻有千斤般重。

少女滿頭青絲飛揚,夜色清明,星月燦爛,飛鳥不絕,落葉敲動地麵的聲音。

她好像下定決心一般,收起那封信,幾個跳躍間消失在夜色中,這才發現,她的後背背有一個星空藍色的小背包。

嶺南。莞茗鎮,淺塘。

這裏還有一絲陽光,落日陽光為水麵濃濃地畫了金黃色,波光粼粼間熠熠生輝。

顧涵之不滿林風扶染上了抽煙的壞習慣,“你怎麼會要抽煙呢?”

林風扶的手指動了動,彈了彈煙灰,雪白色如雪的煙灰沉在水麵,帶不起一絲漣漪。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好想不回答。

最後一抹殘陽消失在西方,殘存在周圍的遺光仍然照耀著水麵——反射出淡淡的憂愁的光芒。

顧涵之靜靜地站在林風扶身旁,後者靜靜地看著黑暗中微弱的綠色,那片安逸的綠色現在是這麼恐怖,仿佛要吞噬一切。

顧涵之沒有再說話,這個問題,恐怕林風扶這一生都不會回答。

月光青石路,白雲金鯉魚。

葉落淺草坪,無言人歸去。

林風扶默然轉身,步子輕盈無聲,每一步卻都踏在心上,壓抑著。

黑夜中,月光隱隱約約,風聲中傳來淡淡輕歎。

很快離開了淺塘,又回到了莞茗鎮。

茫然的走走停停,就如同流浪的貓,不知道哪裏能有吃的,又會付出什麼代價。

林風扶帶著顧涵之來到了悅迎賓館。

“兩個單人房。”

“不好意思,隻剩最後一個雙人房了。”前台小姐無精打采地樣子,就連說句話的聲音都沒有精神,死氣沉沉,便是兒童的牙牙學語都比她飽含深意。

“你…”林風扶試探地問了問顧涵之。

“沒…沒事。”雖然她喜歡林風扶,但同時她還是一個情竇初開、會害羞的女孩子,自然回答得扭扭捏捏。

林風扶尷尬地說道:“嗯。”

顧涵之一直捏著衣角,跟著林風扶走著,頭也低著,步子輕飄飄的。

“你睡吧,明天我們再去買些東西。”說著,林風扶走到靠近窗口的地板上,盤膝而坐,紫黑色的元炁隱隱閃耀。

八卦陣在房間轉動,屏住了元炁發散出來的波動。

顧涵之當然不敢叫林風扶一起上床睡覺,隻得答應一聲。到洗浴間簡單的衝了一個澡,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一遍,水係元炁發動,吸收了水,就穿了上去。

來到床上,顧涵之側躺著背對林風扶,心裏想著什麼什麼,都是胡思亂想。

窗外,雨突然下了起來,從毛毛雨到傾盆大雨,窗戶被打濕了,沒有雨滴的痕跡,水流一條一條凶猛地流著,像是一條條泰坦巨蟒,附在玻璃上,想要衝進來。

顧涵之偷偷轉身,眯著眼睛看林風扶坐在那裏,閉上眼睛的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帥氣,幹淨、純粹,不帶凡間的一塵一土,白亮的臉龐就像傳說中仙山上的白鶴,傲立山頭,展翅飛翔時帶著超凡脫塵的氣息。絲毫也沒有邪異人的凶狠,真是難以想象,他竟然是世界上最邪惡的人的兒子。

許多年後,當青春被時間證明了之後,他們在天涯海角的某個角落裏,想起往事,竟然淚流滿麵。

顧涵之看著窗戶縫裏打進來的雨水,突然擔心此時還被沉重的內傷糾纏著的林風扶。

“要不然,你上來睡吧,窗戶濺著水。”莫名的衝動讓顧涵之說出這句話,她也沒想那麼多,畢竟雙人床那麼大。

林風扶也不是沒有辦法,火係元炁運轉就可以了,隻是怕窗戶外的路人留意到裏麵泛出的紅光。

但是,真的要上去嗎?林風扶心裏想著。小時候,自己就是和姐姐一起睡的,隻是後來被五師姐趕到了別的房間,才開始自己一個人睡。那時候好像九歲。

猶豫著,林風扶的身體僵硬,顧涵之卻不敢再出一聲,天地仿佛都被雨聲吞噬,到處都是雨滴敲擊地麵的聲音,凶猛而清脆。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一夜無話。

翌日,暴雨儼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落葉和落花亂葬在泥濘的街道上,空無一人的街道被水霧和斜長的雨水填滿,天藍色的寂靜出奇的讓人感覺到死寂。

林風扶早已經洗漱完畢,此時,他手裏捏著的火柴剛剛燃燒起來,在麵前劃出一道火光,那支香煙和眼前的清寂街道、漫天狂雨,是精神上的一次最為完美的放鬆。

整個房間開始充斥著尼古丁,顧涵之聞著這個味道迷迷糊糊地起來,她記得,自己好像是五點多的時候才真正睡著了,之前都是處於半醒半睡中。

“你怎麼又抽煙啊!”顧涵之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畫麵竟然是林風扶手指夾著香煙,自然大為惱火,這種行為與她從小接觸的價值觀經相違背,她自然認為這極不可取,而偏偏林風扶卻打破了她對世家子弟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