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外室,你用詞別那麼偏激嘛,我又不是已婚身份。”
林妙的聲音明顯提高了:“身份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裏的那份感覺。如果你每天住在你媽媽家裏,偶爾抽空到錦繡園跟我苟合一兩回,那給我的感覺,就是外室!就是不三不四的關係,不幹不淨的女人。我以前就堅決拒絕了的,以後也一樣,不會因為有個毫無法律約束的訂婚儀式就改變。”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呢?”夏以南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
林妙的眼睛裏已經充滿了悲哀,原來,他根本沒想過要同居或試婚,他隻是想用訂婚綁住她,讓她乖乖地住在他提供的房子裏,以方便他隨時臨幸。錦繡園的房子,根本就不是家,隻是他的行宮,說得再難聽點,是他金屋藏嬌,包二奶的地方。
想到這裏,她冷冷地說:“我對你沒有任何希望,錦繡園的房子你找別的女人去住吧,我相信二奶是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有很多女人樂意從事的。”
“什麼意思?”夏以南的語氣也生硬起來。
“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麼意思呢,讓我去錦繡園住,你自己又不去,那我住那兒幹嘛?方便你臨幸?我家沒房子住嗎?我在外麵租不到房子嗎?算了,我看我們也別訂婚了。”
夏以南看女友發了一大通脾氣,一開始根本搞不清楚她在氣什麼,到現在總算鬧明白了:“你希望我跟你一起住?你不是堅決反對同居的嗎?記得以前你洋洋灑灑長篇大論地分析過同居的利弊,最後還得出結論說,同居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獄。我那天隻是試探著問問,結果被你劈裏啪啦批評了幾個小時,後來我連想都不敢往哪方麵想了。”
原來,搞了半天他們都是雞同鴨講。林妙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他說:“若泛議同居現象,到現在我的觀點仍然沒變啊,隻是毛主席他老人家曾教導我們,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就拿我們倆來說吧,不是感情不好,不是年齡不到,而是,生活的環境有點複雜,有許多幹擾因素。所以,我們有必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看能不能想辦法避免或解決那些問題,讓我們有一個單純的、健康的家庭環境。”
“你要我也搬出來跟你一起住?”夏以南生怕自己再次誤解了女友的意思。
“不是我要,是客觀需要。”
“好的,我等下回去就跟媽媽講,她會同意的,隻是搬出來半年嘛。我還是可以經常回去看她,尤其是白天,反正你也回不來,我有空就過去陪她吃飯。”
“節假日我們可以一起回去看她。”
“輪流吧,一天看我爸媽,一天看你爸媽。”
“嗯,不忙的時候都可以,忙起來大概就顧不上了,你也知道,我有時候還會找些臨工。”
“以後別做了,你嫁給了我,就是我老婆,我會負責家用的。”
“家用是家用,我還需要給知秋存錢。”
“你是我老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的學費也包在我身上了。”
“謝謝你,不用的。如果他真是我弟弟,自有我父母負責;他不是我弟弟,更沒有讓你照管的道理。我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敢麻煩了,又怎麼會麻煩你?他是我的責任。不能我做便宜好人,擔子卻叫別人替我挑吧,那樣我會BS自己的。”
“好了,別BS了,我又沒說不讓你工作,隻是臨工真的別找了,太累了,我會心疼的。”
“不會很累的,我每次覺得自己累的時候,就想想那些扛包做苦力的人,他們也是人!我們已經很幸運,很輕鬆了。”
夏以南攬住她,輕輕歎息著說:“你真不像是城市出身的獨生子女,這些年,我見了太多自封‘公主’的女孩,每一個都覺得自己比別人更身嬌肉貴。”
“哦,不打自招了吧,你見過多少女孩?”
“我的意思是,各種場合下見到的女孩,你別又想歪了。”為免言多必失,他索性以吻封箴。
林妙卻在心底歎息:他們的溝通,怎麼越來越難了?
明明是個好男人,各方麵條件都沒話說,她也真的喜歡他,可是,幸福感卻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失。
她很沮喪,很無力,不知道夏以南的感受如何?
他這麼堅持要訂婚,是不是也跟她一樣,因為害怕幸福會流失,所以想要確證什麼,抓住什麼?
愛是最美好的字眼,也是最琢磨不透的字眼,無論來和去,都有它自己的意誌,不是想捉住就能捉住的。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感謝他的堅持。
百年姻緣,一世夫妻,有時候,隻需要其中一個人多堅持一會兒,結果就會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