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祀的早食備好,又轉回後屋,可算歇下。
疏影見她疲憊,近來揉一揉他的肩膀,“姑娘歇一歇罷。”
哪裏是累,幼章點頭,“我坐一坐,再換身衣服去前頭。”
廚房那頭的事,不脛而走,一下子傳遍前頭,幼章去的時候,恰逢一屋子裏的人都在說這件事。
老人家笑,“如今好了,也該有人治一治老三的脾氣,隻怕他一會聽到,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給一個丫頭說,豈不笑話。也便是了,都是我平日慣得他的胃,才叫他挑出事。”
少勤抿著嘴笑,“老祖宗說的哪裏話,我是沒想到她就說出這樣的話了,隻要三叔不計較才好。”
“計較什麼,讓人說,給他個警醒,不要鬧得裏裏外外分不清,早如是了,不怪寧丫頭,”向她招手,見著她站在那裏怔怔模樣,“丫頭過來坐,可是大家都說,你嚇著了,不礙事的,我誇你,做事有主,是對的。”
“哎,好。”
清明這幾日吃的清淡,素食為主,有葷搭配,其他輔食作伴,在堂前可算吃了一餐安穩飯。
祭祖的事幼章再幫不上忙,吃完喝一盅濃茶,幼章跟在少勤身後聽事。
一會兒功夫,門外來人,便是外頭宴席散,過來見禮來了。
幼章遠遠看幾眼,府裏人多,庶門的孩子也多,多時不見,到今日,幼章才瞧見到底有多少人。
少勤捏一捏她的肩,“也別坐著了,你去前頭斟茶,順道與老祖宗說一聲,便無事,就先回去了,索性也沒有多少不適宜。”
“好。”
傾一壺濃茶,丫頭挑簾子,她拎著壺就進去了。
壺並沒有多重,有帆布包裹,也不燙,總覺得她走進來,眾人的眼光都瞥了過來。
幼章自覺鎮定,挨個斟了半盅茶,自有人客氣與她見禮。
見著老祖宗在談話,幼章不好打擾,走過去看一眼,瞥見葛瓊的杯子已空了,便上前多倒一杯。
葛瓊側眸看她,是了,這樣的活非得她來做,才沒有別的意思,別人都滿意。
幼章放壺回去,碰一碰丫頭,丫頭明白,幼章也不欲打擾老人家,起身正要出去了。
她初初轉身,身後有人喊了,“怎麼這丫頭看似行事穩重,就偏偏漏了我這裏一杯茶。”
葛思瑉捧茶笑,他坐的高,與老祖宗說話,“可見是對我今日惹了她行事為難而惱火,怪我沒注意。”
“胡說。”
老祖宗不聽他的話,這才注意到原是放了她進來,“往常這事你姐姐做,丫頭片子,多少不容易,”轉頭對葛思瑉說話,“別說胡話,寧丫頭性子好著呢,與你計較這個做什麼。”
幼章忙走去,“老祖宗說的是。”
她亦規規矩矩的,本沒人多注意她,現下一屋子裏人卻真的全望了過來。
就連左手邊葛二老爺也說話,“與我添一杯這忠寧茶,”隻他說出了實情,“想必是看我幾個說話,不敢過來擾罷。”
幼章自然先與他倒了茶。
葛思珂繼續前話,“這樣說,門口的墩子六月底不是要撤換新的去?”
話題被岔開,眾人又說起話來,幼章心裏鬆了口氣,卻不敢鬆懈,見他眼角嘴角全是笑意綿綿,心裏好不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