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獵宴就開了,聽得銅鑼響,帛林騎馬從幼章麵前經過,“幼章,等我給你拿頭花。”
說說而已,身後邶夜站了起來,聽言正經起來,“那我等你好消息。”
帛林繞著馬頭轉了轉,說大話還被抓住了,便不再與幼章多扯,騎馬上場了。
幼章跟在邶夜身後,心想,原十五哥這回真是過來走場的。
“十五哥,你為何不上場?”
邶夜往前走,登高看得遠,“都是小一輩的玩耍,我何必搶他們的風頭。”
引著幼章坐下,他又說,往遠處林子看一眼,“也不是這個原因,今日走一遭,算不得浪費時日,帛林這孩子,我若是不在,他怕是一隻雀鳥也打不回,我若在了,好歹使把勁,用些力,這對他來說,應當才合算。”
十五哥——
以前從未發覺,隻覺得邶夜對人太過嚴苛。
應是眼界不一樣了,邶夜這幾日所舉,幼章看在眼裏,又有些大為所受。
就好比喊她近身的事,邶夜算不得一個心粗的人。
在座諸位大多與邶夜年歲一般,也是坐定觀看的人,見著邶夜帶著人來,有人問,“邶夜,這是你家哪位小妹?”
“十三妹,此前不大露麵,你們見得少。”
為首青衣男子定眼看,略微見禮。
幼章受覺,應是跟在邶夜身後,才受人待見,亦側身行禮。
又有人說,“這個妹妹似不一樣,原來你家也是有溫和一點的女子啊。”
“是呢,說來你可能不信,十三妹正是三妹一母同胞的小妹,性子卻不盡相同。”
提到少勤,不知為何,幼章直覺那人瞬間微微閉嘴,不再言語了。
幼章安靜坐著,心想,齊鶴應是也上場了,這人,還真較上勁了,提著弓箭進林,一聲招呼也不與邶夜打,一會定要被罵死。
幼章微微挪動視線,哪裏看得見,誰也瞧不清。
邶夜坐在身邊,卻有所感應,當即笑了,“景真早一刻就進了林子,不在此地,等這一盤過去,一時你才能見著。”
這人,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般大聲呐。
話說完,身邊原各自為話的座客都投了視線來。
幼章好生羞澀,低頭不敢多看。
邶夜趁此解釋了一句,“是來尋景真的,姑娘家麵子薄,我帶著她。”
為首青衣男子點點頭,恍然,“哦,原是這樣。”
立即有人笑了,“還是景真麵子足,我看這回來的二八姑娘,大半也是因了景真的名號,哈哈哈。”
青衣男子當即也笑了,“過了你我的年紀,也該是這個樣子。”
邶夜不曾感慨,歲月隨著他流逝,卻不願留下痕跡,“沒變多少啊,平原兄。”
平原?
幼章一個驚醒,怪道覺著麵前這人不於邶夜之輩,反倒似個鍾鼎書生,原來體貌氣自華,竟是舒州世子懷安殿下。
說起舒州封地老宣王膝下的這位懷安世子,幼章之所以耳聞,還完全是因為長姐少勤。
似乎是有一段瓜葛,最終為何長姐嫁去了京裏,那就不大可知了。
幼章心裏有所動,雖然好奇這位未能成為親家的世子,但麵上還是拘謹,不太敢多挪動,免得又惹邶夜瞎扯胡話。
偏偏她沒說話,正兒八經地坐著呢,邶夜還不放過她,不知道說到什麼新鮮事,邶夜提了一嗓子,“是呢,前日帛林寫的兩篇論文,正是小十三所撰,哪裏瞞得住我的眼睛,哎,別的沒有什麼,旁人真看不出,十三畢生追求也就在這上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