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你醒了?”香涎從屋外走來。
“香涎,我小時在外祖家的時候,有一位從京裏來的教書先生,教了我許久,你可還有印象?”
“哎,姑娘,那時候夫,夫人剛去,你搬去城南外祖家住的時候,才多大,那時候的事,你不說,我是一點印象都沒了,哪還記得住什麼教書先生。”
連香涎都記不住,她為何……
“姑娘,姑娘,”香涎喊她,“姑娘問這事做什麼?”
“無事。”幼章揭了毯子,從榻上起來,“無事了。”
在案前沒有多醒一會兒神,剛剛喝了一杯熱甘茶,門外就有了動靜。
聽聲音,是齊鶴來了。
果然沒一會,齊鶴挑著簾門進來了,“十三。”
“好生寒氣,八姐從哪裏來。”
齊鶴受不住的還是幼章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這幾日暗地裏鬧別扭,她就像沒見著一樣。
好罷,那就算了,十三也不容易,劉景真的母親太刁鑽,敢欺負她十三妹,她就姑且不再喜歡他了。
“我去湖上來,冰垂去了。”
“可是莊上那麵湖。”
“自然是,裏麵的魚養得好,我搬幾條回來,送給老太君。”
年年有餘,這意境好,“那明日你可否邀我同去?”
齊鶴靜住了,而後笑開了眼,“好哇。”
上前來喝了她一壺暖茶,齊鶴才想起正事,這時說這話就容易多了,“眼見著除夕就要到了,這回家宴,家裏定要我拿出一副見人的東西來,可愁死我了,今年你在家,要幫我想辦法。”
“這有何難?”幼章已然想到了主意,“交給我好了。”
第日便去了莊上,這樣出來玩,沒有別的人,幼章是很情願的,仿佛回到往年,總與齊鶴約好出來垂釣的那段日子。
幼章一聲輕裝,跟在齊鶴身後,她自然拿不動這些東西,幫齊鶴看著就好了。
齊鶴拋線的時候,幼章看著,心道,齊鶴的力氣是越來越大了,這回可以拋得這樣遠。
幼章給她喝彩,“八姐,你氣力是越來越上勁了。”
齊鶴顯然不樂意聽這話,“是罷,我都說我比帛林要厲害得多了,爹爹卻不信,夏季入營的時候,硬是不讓我跟去,可不惱人。”
幼章身後的疏影聽笑了去,“八姑娘,老爺那是為你好,若再這樣任你下去,隻怕我家姑娘親事結完,你還沒著落呢。”
齊鶴頓時惱火了,“幼章,嘿,你看你這丫頭,這也受得住。”
“哎,疏影你還不知道嗎,她就這性子。”
“說反話呢她,我嫁不出去,她也好不到哪裏去,這潑辣的性子。”
“這你就錯了,疏影已經有著落了,就是我鄰院新搬來的那戶人家,她竟瞞著我,私底下與人就相識了。”
“哦,疏影,你心性不小,”鄰院十四巷,從京城來的人,“疏影呐,看來你還想嫁去京裏啊,是想著去拜見拜見三姐了罷。”
“八姑娘!”
齊鶴一下子找到樂趣,追著疏影不放,“怎麼認識的,說來我聽一聽。”
疏影自然跑開不再搭理她。
齊鶴轉身與幼章說話,“十三,你家疏影——”
卻見著自家十三妹已然怔住,順著她視線看,“哦,懷安世子啊,”再一細看,樂了,“這不就是新搬來的那位嘛,可巧就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