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頭的尾聲,轉眼就結束了。
劉家派人來了音訊,過門送定,便是算好了名號,即把占卜合婚的好消息告知了過來,約好了日子,也是以雁為禮,說,“八月初六是個好日子。”
蘇父斟酌一番,卻沒有當下定論,送走了來客,走到門口,寧氏問,“老爺看似不大滿意,可是這日子有什麼不妥。”
“倒也沒什麼不妥,隻是,”蘇州烈想了想,道,“隻是這丫頭尚小的時候,家裏過路來的僧客就說過,倘若日後成家,這日子,還不能在下月份,我是想起了少勤,”本來不信,這回姑且掂量掂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日子,容我再思慮思慮。”
“好,我這就與二姑娘說一聲。”
無論如何幼章的婚事便定了下來。
家裏的姐妹紛紛同她賀喜,幼章亦點點頭,應付了一番。
小聚完,正往院子裏回去,從曲橋上往下走時,身後聽見人喊她。
“見過十五爺。”疏影行禮。
是邶夜。
這便是自上次一見,已多日未看見他了,這時看來,他的麵色好了很多,想必傷口也痊愈了不少,“十五哥。”
“十三,”邶夜思量她,怎麼這丫頭初定了親,眉頭沒有喜色,還終日懨懨的,他近來悄悄與她說,“是不是小伯看你看的緊,沒得機會出門的緣故?”
“沒有。”
女孩子家就是這樣,有什麼事反著講,邶夜便笑,“放心,過幾日,我就能讓你出門,去見想見的人。”
“……”
正怔神間,邶夜抬起了頭,嗬斥了一聲,“又往哪裏去?”
原來喊得是齊鶴。
這陣子,齊鶴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始終見不著人。
見著是邶夜喊住了她,齊鶴隻好停腳,轉過了身來,“十五哥。”
見著身旁的人,亦很欣喜,“幼章。”
著實是個遊皮性子,邶夜想起了前陣子的事,罵她,“大哥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想吃棍子了,再翻牆跑,莫怪我在大哥麵前不提你回來了。”
“哎呀,十五哥。”
邶夜掙開了她伸來的手,厲聲,“聽見了沒,姑娘家的,老往人家院子裏鑽,要不要名分了。”
“十五哥,你不懂,他不一樣。”
“嗬,你再說一遍?”邶夜瞧著她,越發覺得她的腦袋被驢踢了,“你怎麼不識點時務,他那是京裏來的人,聽說還是你少勤姐家的三叔,不說年紀了,光是與大哥的關係,都非同一般了,仔細想想去,你好歹長點心罷。”
“那便是是好事啊,說明他是知根知底的人,既是有這層關係,相處起來就便利了些——”
“齊鶴,你是不是不把我的話當話聽了?!”
“不敢不敢。”
邶夜實在拿她沒辦法,但也知道她這個丫頭的秉性,想一出是一出,沒準鬧完這一陣,一時就淡了下去也說不定。
看來,還是早早與老太君說一聲,再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著實該找門親事與她相與了。
這樣想一想,就與身邊的幼章說話,“十三,”還沒有說話,就驚了一下,忙伸手一把扶住她,“十三,怎麼了?”
齊鶴也來扶住她,見著她的麵色尤其虛弱,問,“哪裏不舒服,怎麼麵色這樣差?”
幼章是快要站不穩了,但還是凝了凝神,道,“應是這幾日氣候的問題,偶感了風寒,吃兩劑藥就好了,無事的。”
“可該注意身子,”邶夜鬆了手,囑齊鶴送她回院子,就不要瞎跑了,又與幼章說,“這幾日好好休息休息,我答應你的事,不日就給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