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層層搏殺糾纏的勇士鳳於漠看不清月月的實際情況,隻能輪著長槍朝著那心中篤定的方向,殺出一條血路。當聽到金烈退軍的命令時,他知道赫連獄已經下得城樓置身陣中,心中還沒來得及打算,猛然又聽得月月一聲驚呼,宛如驚雷炸響在耳邊,情急之下他竟然用了退兵響箭。
令行禁止,一秒鍾前還浴血奮戰的將士們驟然收了聲勢,帶著滿腔悲愴退回了各家主人的身旁。
戰事一停,天地之間頓時寂寥,浩瀚的草原之上,蒼白女子血染衣衫,獨自矗立在兩軍之間,在她的兩側,是當世最為桀驁耀眼的傲世英雄。烈風平地而起,血霧滿天席卷,一隻北地白鷹突然掠過上空,發出尖銳的一聲長鳴,帶起一片凜冽的悲慟。
終於對她仍不夠心狠手辣,赫連獄直直的望著月月,沒有半點兒表情,隻是那麼望著,腦海裏有太多絕望的風景在一一閃現,深沉而壓抑的情緒在空氣中慢慢凝聚,就像暴風雨的前夕一般令人無法痛快喘息。
“本王命令你立刻過來!”陰沉的聲音帶著熟悉的霸道,赫連獄的眼光落在月月裸露的後背上,咬牙說道。
月月握著長槍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承認這樣九死一生的戰場曾有那麼一瞬讓她感到害怕,可是在一切噶然停止的時候,當她孤身一人立在千軍萬馬之中的時候,那似乎被信念壓製下的恐懼再次鋪天蓋地的翻湧而出,她好想大聲尖叫,然後理所當然的昏倒,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讓她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
“上天宮,入地獄,你都別想再從本王的身邊離開!”一句陰冷的話語之間,仿佛聽得到牙齒摩擦的聲音,刺耳的憤怒霎時間濺起滿腔的血腥。
不是他命令鐵焰帶自己離開的嗎?為什麼他的言辭之間好像最先不守承諾的人是她?月月用質疑的目光的深深地望向赫連獄。
“月月,跟我回去,我答應你放了鐵焰,救他性命。”鳳於漠勉強守住自己的鎮定自如。他不想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麵前丟失了那個平淡瀟灑的自己。
他還有臉在她麵前提鐵焰,若不是他的殘忍,他的背棄,自己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月月回過頭對著鳳於漠冷冷一笑,說道:“你為什麼要傷害鐵焰?你為什麼不敢見我?你為什麼要是這種卑鄙小人?”
微弱的聲音本幾不可聞,但是落在鳳於漠的耳畔卻如雷霆般響徹天際。
“月月,這件事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跟我回去,讓我解釋給你聽。”幾乎是放下了所有的身段,鳳於漠輕柔的話語像是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
“鳳於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了,快放了本王的人!”赫連獄眼中劃過一絲狠厲,抬起手臂,流光的劍鋒直對向鳳於漠的咽喉。
“聽說靖王爺身邊的四大近身侍衛全部出自天書崖,從小就遮住麵目隔離訓練,各專所長相輔相成,世代輔佐傲天皇室中的有為之人,請恕鳳某愚鈍,有一事不明想趁機當麵請教靖王,為何這四位賢能不是伴在傲天新皇左右,而是輔在靖王身側?”鳳於漠沒有正麵對付赫連獄的咄咄逼人,反而話題一轉在陣前揭開靖王的功高蓋主,聲勢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