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認(1 / 2)

當月月抬起頭看清瞿瑞謙的時候,一顆平靜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還是那雙深邃清冷的眼眸,還是那副有恃無恐的神情,隻是麵紗褪去,容貌明朗,年少輕狂早已化為了今日的成熟老練,眉目中的傲然也漸漸被寂寞取代,但是無法改變的是那輪廓,那氣質,那相似的麵容,那同樣的血液。

“月月。”一聲淡淡的呼喚就像一顆石子砸在了平靜的湖麵,頓時激起眼底無數的漣漪。

認還是不認?月月的內心在痛苦的掙紮著。她以為此生再也無緣相見的親人此刻就在她的對麵,隻有三步,隻要向前走三步,從此以後,她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

“月月……”瞿瑞謙朝著月月的方向緩緩地展開雙臂,這個少女就是他苦苦找了五年的妹妹,那柳葉眉,那秋水眸,那秀挺小巧的鼻子,那如玫瑰花瓣一般柔美的紅唇……她的美麗簡直與娘親一模一樣。

千萬不要再喊她的名字了。眼前男子的輪廓漸漸模糊,月月努力的張大眼眸,不想讓眼淚這麼輕易的就衝刷掉她好不容易維係的簡單局麵。

“真的不記得了?怎麼可以不記得了呢。小時候,我們一起躺在屋頂上看天,一起爬到樹上去數星星;我溜出去玩兒迷了路,被爹抓回府跪了一夜,你偷偷給我送吃的結果受到牽連;我背著娘習武不小心割傷了手臂,你心疼的哭了好幾天,後來雖然好了,但是卻留下了一條好長的疤……”說著瞿瑞謙挽起衣袖,那結實的左臂上赫然橫了一道淺黃色的疤痕。

月月怎麼會不記得,是她淘氣碰翻了兵器架,那柄長刀才會劈進哥哥的左臂,她還記得鮮血登時泉湧而出,師傅抱起哥哥就躍出了院牆,她好害怕,以為哥哥會死,偏偏這件事不能說給娘親聽,更不能在家裏提,隻好埋在心底,茶飯不思的一直哭到哥哥活生生地站到眼前。

“月月,你怎麼了?”看著對麵的女子突然淚流滿麵,瞿瑞謙心中一緊,輕聲問道。

他的聲音確實很輕柔,絲毫不帶一點殺氣,可是落入耳中,卻怎麼聽怎麼令人心中隱隱發寒。

“哥哥……”月月的聲音幾不可聞。但是這聲哽咽的呼喚還是準確的落進了瞿瑞謙的心中,那顆陰沉壓抑的心就這樣一下子複蘇了。

此時,任何話語都顯得太過虛偽,隻要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的溫度與呼吸,那過去的五年就沒有白白的孤獨,無論是怎麼生存下來的都應該沒有埋怨,都應該感激上蒼,讓他們在有生之年還可以團聚。

“太好了,你終於想起來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該早點過來,不該害怕麵對你,不該擔心你會責怪我,那樣我們就可以早點相認,早點團聚……”這五年他學會了如何陰險,學會了不擇手段,學會了在冷箭中生存,學會了在爾虞我詐中周旋。他的心在百轉千回下千錘百煉,他自認為早已堅硬如鐵、冷若寒冰,但是摟著懷中的女子,他竟然安靜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那麼清晰,那麼鮮活。

“我從來都不曾忘記過。哥哥,錯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先忘記了爹娘的仇恨,是我輕易的放棄了複仇,是我無知,被赫連獄利用都不曾察覺,差點拖累到你,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個月她回想了好多,赫連獄應該早就知道瞿瑞謙就是至堯的右相,所以他深信自己會拚死保護鐵焰,於是才會有鐵焰將她偷偷帶出城,帶進瞿瑞謙的包圍,然後假裝傷重不起,不能活動,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趁機竊得了玉璽,然後安然的待在至堯軍營裏伺機潛回烏圖木格……

聽到月月戚戚的哭泣,瞿瑞謙頓時心疼不已,他緊緊了環在月月身上的手臂,輕聲安撫道:“不是你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在赫連獄把你送到我身旁的時候,我就該與你相認,然後把你好好的看在身邊,那樣你就不會涉險,不會受傷。月月,那一箭不僅差點兒要了你的命,也幾乎要了我的命啊。”

淚水再次宣泄,月月在瞿瑞謙的懷裏拚命的搖著頭。若不是有繩索攔力,隻怕她早被一箭穿心射死在城樓之上了,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恍若隔世一般。

“好月月,你我兄妹時隔五年再次相見是件高興的事啊,快別哭了,跟哥哥說說這五年你是怎麼過來的,為何會嫁進靖王府,做了赫連獄的……為什麼來到墨雲海,又怎麼遇見的鳳於漠,你與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瞿瑞謙從懷中抹出一方白帕,一邊幫月月輕輕地拭掉臉頰上的淚水,一邊扶著月月坐在椅子上,而他就半蹲在月月的腿前,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