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玉跟在後麵已經嚇得濕了一身的冷汗,這錦繡宮要麼不出事兒,一出事兒就是大事兒。寢殿裏麵的女子好像深得聖寵,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這顆跟了自己二十八年的腦袋隻怕要滾進閻王殿了,那邊惹不了,這邊也得罪不起,貞妃心高氣傲,又是當朝一品宰相的親孫女,給她十個腦袋也不敢攔啊。
“皇上駕到!”墨公公的公鴨嗓怎麼今天聽起來如此美妙動聽啊!蟬玉激動得眼淚都要滾出來了。
“參見陛下!”錦繡宮前再次花團錦簇,華麗麗地跪了一地的美女,就連皇家盛宴都沒這麼全過。
隻不過一個時辰而已,這些女人就等不及了?赫連瑾搖著腦袋,一貫如常的微笑正一點一點地從臉上消失。
“今日怎麼如此心齊啊?請安全請到錦繡宮來了?”赫連瑾眼中一寒,冷聲問道。
別說那些美人妃子就連奴才們也極少見到皇上動怒,於是,膽小的咣咣磕起了頭,膽大的則抬起眼皮想偷偷瞧個新鮮。
“貞妃,你為何會跪在宮門裏?”
赫連瑾這一問,頓時將郝貞兒嚇了一個激靈。她顫顫巍巍地抬起臉卻不敢正眼去看赫連瑾,口中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整話:“貞兒聽說錦繡宮裏來了一位姑娘,一時好奇想進去瞧瞧。”
“錦繡宮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赫連瑾步下龍輦,望著跪在地上不住戰抖的女子沉聲問道。
頭一次聽到皇上如此冰冷的問話,貞妃勉強鎮定住心神,喏喏地答道:“回陛下,錦繡宮是皇後娘娘的住所。沒有皇後娘娘的懿旨妃嬪不得擅自入內。”
“那你就是明知故犯了?”赫連瑾上前半步,輕喝一聲。
“貞兒知罪,甘願受罰。不過,受罰之前,貞兒鬥膽想求陛下一個回答。”什麼也沒探到就被皇上逮了個正著,貞妃不由得心中不甘。
“你想知道什麼?”赫連瑾眉梢一挑,冷冷問道。
跪在宮門外的眾人隱約能聽到兩人在說話,但是說話的內容卻是聽得模模糊糊,隻能用眼睛往這邊幹使勁兒,心裏急得跟火燒似的。
貞妃豁出去了,動了動已經被咬出一排齒痕的下唇,低聲說道:“敢問陛下想如何安置錦繡宮中的那名女子?”
沒想到她竟然敢質問自己?赫連瑾的唇角不經意地劃過一絲譏諷,想了一想,悠然說道:“她來自民間,初到後宮多有陌生,至於以後封妃封後,朕還要問過她的意思。”
“陛下……”聞聽此言,貞妃的一顆心嗖地寒到了底,紅著眼眶弱弱地喚了一聲,就深深地將頭低回了地麵。她入宮三年,****等,夜夜盼,換著法兒的討赫連瑾歡心,到頭來竟不如一個才認識了幾日的女子,什麼叫要問過她的意思,難道這個後位在他的眼裏隻是兒戲?她處心積慮,她的家族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光耀門楣竟然會是如此不堪。
“貞妃有違聖意擅闖錦繡宮,罰麵壁思過十日,思過期間不得離開雲裳殿。”赫連瑾斟酌了半晌,下了一道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懲處旨意。後宮爭鬥亙古不變,隻要不是很過分,身為帝王的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不枉顧偏袒,也不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