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妍見到高氏,如同見了救命稻草。婉娘心中冷笑,高氏絕非外表這麼無害,往日傅明妍欺負高氏欺負慣了,傅明妍莫非以為高氏此次是來救她的?
婉娘淡笑道:“不打擾你們姑嫂敘話了,表姑娘一路好走,路上可千萬小心地痞流氓,別被人打了悶棍。”
傅明妍驚怒道:“你想幹什麼?”
婉娘不答,施施然向著高氏的反方向走遠。
茱萸不解道:“姑娘,我們為何要躲著高氏?高氏應當躲著我們才是。”
“我擔心我若是在場,高氏不能盡情發泄心中的怒火。”婉娘笑道,“讓她們姑嫂反目成仇,讓高氏去對付傅明妍,這種好事我何樂不為?”
茱萸嘻嘻笑道:“姑娘方才一句小心地痞流氓,就會讓表姑娘一路不得安寧呢,姑娘真聰明。”
婉娘道:“傅明妍又蠢又笨,有今日的下場也是自找的。”
主仆兩人越走越遠,高氏主仆則走近了傅明妍。
傅明妍跳下車,興奮跑過來道:“嫂嫂,是不是母親和哥哥命你來接我回去的?”
高氏並不下車,嘲諷地看了她一眼,道:“嫂嫂?我還是第一次聽小姑叫我嫂嫂,真是難得。”
傅明妍聽此話不對,停住腳步道:“高尚香,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小姑說得對,我可不是來看姑娘熱鬧的嗎?我想看看往常不可一世的傅明妍,是怎樣灰溜溜滾出京城的!”
高氏沒有半分柔弱,眼中□□裸的都是嘲諷。
傅明妍不可置信地看著高氏,昨日對自己還卑躬屈膝,今天怎麼就惡言相向,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傅明妍道:“呸,我光明正大回老家,有什麼丟人的。”
“原來是光明正大呀!算我白操心了!”高氏冷笑道:“提醒姑娘一句,姑娘獨自一人,可要當心自身安危,小心途中的地痞流氓,免得母親和夫君擔憂。”
傅明妍退後半步道:“你敢威脅我?你不怕我回京城後,告訴母親和哥哥?”
“姑娘還以為自己能回來?”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當然能回京城!”傅明妍口氣已不那麼篤定。
高氏似乎聽到最可笑的笑話,輕笑道:“我最了解你哥哥,你哥哥一心仕途,決不會讓自己有汙點影響仕途,我的好姑娘,你如今就是你哥哥的汙點。”
傅明妍又退了幾步,連連搖頭喃喃道:“不……不會的。”
高氏湊近傅明妍,一字一頓道:“傅明妍,你這輩子都別想回京城了。”
傅明妍見高氏和婉娘的話不謀而合,膽顫心驚之餘,喃喃道:“還有母親。”
傅明妍似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對,還有母親,我要寫信給母親,向母親求助,我還要告訴母親,你是個口是心非的蛇蠍女人,讓母親做主休了你。”
高氏笑了一聲道:“姑娘還真是天真,有我在,姑娘覺得信函能如實遞給徐媛和夫君嗎?”
見高氏直呼母親的名字,傅明妍驚疑道:“高尚香,你要對母親幹什麼?”
“你放心,我才不會髒了自己的手。”高氏拍了拍傅明妍的臉道,“府裏還有一個厲害的婉娘,讓她對付徐媛足夠了,我坐山觀虎鬥,坐收漁利就是。”
傅明妍的臉有些扭曲道:“沒想到,你居然是最惡毒的那個。”
纖兒扶著高氏坐上車駕。
高氏又恢複了往常恭敬的模樣道:“姑娘,山高水長一路安好,這是我給你的包裹,姑娘路上用吧。”
傅明妍甩開高氏的包裹道:“我才不要你的髒東西!”
高氏看著被摔落在地的包裹,斯斯文文道:“可惜了,我親手做的上好的麵餅和果子酒,隻能喂狗了。”
高氏的車已啟動,粼粼而去。
麵餅,果子酒……傅明妍氣得渾身發抖,片刻後她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兩個婆子和丫鬟都不敢勸阻。
也不知哭了多久,車夫伸出頭來道:“姑娘,天色已晚,若再不出發就趕不到驛站,離了京城黑燈瞎火的,小的可不敢保證路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