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夜奇怪地挑眉:“下山?為何要下山?本小姐就是為了看日出而來,如今太陽還沒有出來就撤了去,豈不是白跑一趟?我可告訴你,我呢,是萬萬不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壞了心情的。”
“你說呢,良王爺?”
東方純良自然地接過,似乎聽不出鳳七夜的意有所指:“鳳姑娘說得不錯,本王上來也是為了看明天的日出的,自然是要看了日出才走,那些個無關緊要的人,本王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君惑世笑了,不知是笑他自己不夠淡定還是笑東方純良臉皮太過厚,不過既然七夜都說看了日出再走,那麼他自然也是要看了再走了,她說的對,他早就準備好的計劃,怎麼可能因為一兩個無關緊要的人或事情而被擱淺呢?
若是如此,日後他們這一路,會走得更加艱難的!
三人於是坐了下來,君惑世招來侍衛將石桌子收拾妥當,之後直接將鳳七夜拉到身邊擁在懷裏,占有的意味十足。
東方純良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壇酒及幾個漂亮的白玉酒杯,各自斟了杯酒推到他們麵前,也不講話,直接仰起脖子便喝了一口。
鳳七夜與君惑世淡淡地瞧著,不作聲,陪著他喝了兩杯,便再也不喝了,隻是盯著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奇怪的東方純良,彼此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三人無言地坐在那裏,迎著清風,沐著月光,沉默地看著那月亮,一點一點地落下,再落下,最後輕輕一躍,整個天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
東方純良手中的酒杯此時陡然之間變成了殺人的利器,在黑暗到來的那一刻,狠決而精準無比地砸往君惑世的麵門,酒杯過後,劍尖又至!
君惑世一手將鳳七夜推離懷抱,身體微微一側,靈巧地閃過那隻奪命的酒杯,同時右手兩指一伸,用力一扭,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響聲,以及不知是誰的,微微地歎息聲。
水平線之下,微微地露出了一抹白光,鳳七夜匕首抵在東方純良的喉嚨處,臉色冰寒。
“鳳姑娘,就這麼害怕,本王會殺了他?”東方純良悠悠地將斷劍擲到地上,迎著越來越亮的天光,微微地勾唇。
鳳七夜手中力道絲毫不減,反而加深了少許,隻見那抹冰冷已緊緊地貼著東方純良的皮膚,皮膚表層,更是滲出了絲絲的血絲,隻要鳳七夜再用多半分力,那麼他東方純良的喉管,必然就此被切斷。
“我不擔心,更加不會害怕。若隨便一個人便能殺他,那麼他也成不了今天的安定王爺。我,隻是要警告你,不要在我的麵前,或是背後,動我的人!”鳳七夜美眸輕眯,渾身的寒氣鋪天蓋地地襲向東方純良。
東方純良笑,低沉地笑,意味不明地笑,笑夠了之後,他望向君惑世,輕輕淡淡地開口:“阿惑。”他像少年時期那般喚著君惑世的名字,“你總是這麼幸運。”
君惑世上前一步,輕輕地抱了抱她,對東方純良奇怪的說法隻當沒有聽到,有些事情,發生了便是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一如他們當時的立場,一開始,便已經注定要做一輩子的死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