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他已經愣住了,從領口裏拉出了項鏈,低頭凝視了一會兒,揚起一絲笑意:“沒想到,一根項鏈竟然能讓你看出那麼多東西?”
“很多事情會存在,一定有它的必然性。”
“你說得對,我那個短命鬼哥哥真的很優秀,優秀到我一直認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再優秀,也已經死了,死人可以放在心裏,但千萬不要讓他成為你心上的一把鎖!”
他將項鏈小心翼翼的又放了回去,看向她,目光澄明,“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會不會是哥哥冥冥之中安排來的。”
“別傻了,我沒空聽一個鬼魂的話。”她是無神論者,鬼神皆不信。
他露出淺淺的笑,生出些湛湛的波光,臉頰莫名染上一層暈紅,“那……這件事情了結後,我能不能追你!”
“我拒絕!”
他頹然倒在座位上,哀歎道:“我就知道……”
“你不要把心思放在這種男女關係上,我說過,我要你做得事情,有一定的危險。”
他擺擺手,“你找我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你還說,會找我,也是想給我一個教訓!”
她笑道,“的確,你再怎麼無法無天下去,早晚會出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傷害別人,也終將傷害到自己。
他抿抿嘴,露出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你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引她出來?”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隻要記住……”
他打斷道,“知道,你已經提醒我很多次了,最近我會一個人行動,也會按照你說得經常去那個地方!”
皛皛不再言語,未等天象儀播完,兩人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仿佛在裏頭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出去的時候,天已暗黑,星鬥全無,連一絲月光都沒有,卻湧動著一股悲涼又詭異的陰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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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S市下了一場傾盆大雨,雨勢之大,頃刻就把天地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他們穿著雨衣,撐著雨傘,匆匆趕路,但即便有傘,他們也一個個像喝飽了酒的醉漢,被狂風刮得東倒西歪,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
陳柏樹攏起衣服蓋住腦袋,在大雨下急速飛奔,腳下的水塘被踏得飛濺,一下子就把褲子都打濕了,他突然轉了個彎,隱入一個小巷子裏。
盡頭是個倉庫,看似破敗了很久,順著雨水的衝刷,能隱隱聞到一股鐵鏽的腥味,有點讓人作嘔。
他進了倉庫,手抖腳抖,拍打著身上的雨珠子,一陣風過來,讓身上的雨水更為冰涼,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趕緊把倉庫的門關上。
倉庫裏,燈光昏暗,到處是殘留下來的破箱子和垃圾,下雨的濕氣將裏頭的黴味揮發得更濃,他用手在鼻尖揮了揮手,“臭死了!”
他將一盞手提的電子燈,放在地上,信步來到一隅,將一個大箱子搬開,赫然露出一個通往地下室的蓋板,他笑得猖狂,像個惡魔。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他嘖了一下嘴,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什麼事,我正忙著呢,別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