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繼續道:“凶手對他們很熟悉,一定認識他們三個,這個我很確定。”
曹震同意她的觀點,“我覺得端木說得很對,這幾個老人家是凶手的可能性太低。”
“那名男孩的父母,什麼時候能來?”
“男孩的母親在孩子遇難後的第二年,就因為打擊太大去世了,父親健在,不過……”
皛皛疑竇的看向曹震,“不過什麼?”
“調查顯示,這個父親是個人渣,孩子在世的時候家暴不斷,打老婆,打孩子,沒事就耍酒瘋,孩子死了以後,他要求賠一百萬,天天在政府門口鬧事,為此還蹲過15天拘留所,現在靠打零工生活,那筆賠償金早被他花光了,聽說孩子母親去世後,還是她的父母出錢落得葬,這樣的父親會為孩子報仇,我覺得可能性也不大。”
皛皛道,“不,見過才知道會不會!”
景颯覺得也是,反正已經見了那麼多人了,不在乎再見一個。
幾個老人錄完口供,被警察送去了附近的酒店休息。
皛皛坐在休息室裏,繼續看著三名死者的卷宗。
突然一個聲響驚動了她,她望向聲源,看到周沁雨正在偷拿茶幾上的糖果,可能是太急了,將果盤打翻在了地上,好在果盤是塑料的,不會碎。
皛皛知道她是誰,一直纏著景颯的小跟屁蟲,周濱的女兒。
“你知道偷偷拿東西,是一種盜竊行為嗎?”她說得有點嚴重了,不過她始終認為孩子不能慣,尤其是三歲的孩子,更不能袒護,因為這是立規矩的最佳年齡。
她一驚,小臉憋紅了,搓著腳尖,“我隻是想拿糖果給媽媽吃,因為媽媽總在哭……”
“為什麼不開口要?”皛皛走了過去,蹲在地上,將果盤撿了起來,撿了幾顆草莓口味的軟糖,遞給她,“給!以後記得想要東西的時候,先要征求別人的同意。”
她點頭,伸出胖嘟嘟兩隻手圍攏了接糖,“大姐姐,你也是警察嗎?”
“不是。”皛皛將糖放進她的手裏,突然發現她手肘內側有一塊燙傷的疤痕,嫩白的皮膚上分外紮眼,她皺眉,指了指她的傷疤,“這是怎麼弄的?”
不是說周濱很疼愛她嗎,怎麼會有那麼大一塊傷疤。
她將糖果塞進口袋裏,“是一次在遊樂園的餐廳吃飯,一個端盤子的大姐姐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燙到了小雨,然後爸爸很生氣,還很著急,抱著小雨去了醫院,護士姐姐包紮後,沒幾天,它就出現了。”
她還太小,對於燙傷還很懵懂,但皛皛聽懂了,隻是一個意外,不是虐待就好。
她摸了摸她的小頭顱,“好了,拿糖果給媽媽去吧。”
“嗯!”她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遞了一根棒棒糖給她,“姐姐,謝謝你,我也給你吃糖,很好吃的,這是爸爸買給小雨的,小雨一直舍不得吃。”
知錯能改,又懂禮貌的孩子才會更容易惹人疼愛,而不是無奈的假裝疼愛。
“既然是爸爸買的,你自己留著,姐姐不愛吃糖。”
“沒關係,爸爸回來了,還會給小雨買的。”
直到現在,這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已經不會回來了。
皛皛心裏有點發酸,失去父親的感受,她親身體驗過,她將棒棒糖塞進她身上的小背包裏,“那就藏著,如果哪天傷心了,就吃一口。”
周沁雨歪著腦袋,有點不明白,“爸爸說,掉眼淚是很懦弱的,如果難過傷心要和他說,不可以瞞著,所以小雨不用吃糖。”
周濱真的很疼愛她,也將她教得很好。
“那也藏著……”
“為什麼?”
“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了。”但願,她一直能維持這樣的快樂。
“你們大人總喜歡說這句話。”她嘟起嘴。
那是因為誰也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就怕破壞了她的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