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一個哮喘病人不帶藥在外麵晃蕩,這和自殺沒沒有任何區別。
她看得出席士漓很愛護這個妻子,這種救命的藥怎麼會沒有?是忘記帶了?看著不像,否則他怎麼會咬牙切齒,這不是懊惱的表現,而是一種憎恨。
席士漓蒼涼的抬頭望向皛皛,嘲諷的說道,“你覺得很不可思議,是嗎?”
皛皛蹙了蹙眉宇,聽這語氣,他是話裏有話。
“席家豪門貴胄,即便不是本家,是分家,也從來不缺吃喝,傭人,仆婦,私人醫生,私人律師,幾乎可以說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哪個出門不是西裝筆挺,光鮮亮麗的,就算出去溜個鳥,也是有人伺候的。”席士漓緩慢平靜的嗓音在空氣裏響起,視線卻越來越犀利,他對著三叔公等人笑了笑,笑得很詭異,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三叔公等人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席士漓抬起手,一個個指過去,“富貴從來隻有這些人能享受,而我……生來就沒有這個命!”
皛皛原本的蹙起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他們姓席,他也姓席,都是席家的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區分。
五姑婆啐了一句,“那是你老爹沒給你留家產,要問你去問你那死鬼老爹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就是啊,你……你指著我們幹嘛!”四姑婆連忙幫腔道。
其他幾個宗伯也順勢點了點頭。
席士漓沒有退卻,一股腦的將埋藏了在心底多年的怨氣噴發了出來。
“你脖子上那根翡翠鏈子我是母親的嫁妝,你戴的時候,就沒看見墜子上刻著的是我母親的名字嗎?”
五姑婆下意識捂住鏈子,“你……別胡說,沒有的事!”
四姑婆語氣不善的說道,“席士漓,我勸你別在猖狂下去了,你殺人了,等著進牢房吧!”
“你閉嘴,你也一樣,你手上戴的玉鐲,原本就是阿萍的,你總說喜歡,要她送給你,她不肯,你就設計陷害她,說什麼弄碎了你剛買的鐲子,非要她賠你一個!”
“沒有的事,你……你別胡說!”四姑婆將手使勁的往袖子裏縮,但也藏不住手腕上的那對瑩潤的玉鐲子。
皛皛聽到這些,已是有些明白了,照理說席家的家業足夠好幾代人不愁吃喝,就算沒有孔融讓梨的精神,也不該去搶自家兄弟的東西,這齷齪的行為那像是一個門閥士族,哪怕是現今的一些市井小民也斷然不會做這種欺負自家親戚的事吧,而他們出生本就已經高人一等了,竟然還會因為一己私欲去陷害自己親人。
想到此,她一張俏臉蒙上了一股濃烈的怒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席士毅的確是不講情麵,甚至不許有人違抗他,可這種兄弟倪牆的事卻是他的大忌,自古豪門大家,最怕的就是不齊心,而且這種內部爭鬥要是傳了出去,席家的臉還往哪裏擱。
除非是他也被蒙在鼓裏了。
不,他不可能不知道,席家的事情,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重要,而且他還過繼了席士漓的兒子,平日裏見不著麵,逢年過節總是要見上一回的,難道就看不出,席士漓夫妻兩人身上的落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