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品很豐盛,有些楊娜甚至見都沒見過,但她卻吃得食之無味,內心忐忑不已。
她的注意力始終在旁邊男人臉上,然而她愈發覺得,這張臉竟是如此陌生,陌生到再也找不到一絲熟悉的痕跡。
不過她敬了對方幾杯酒,對方也全喝了。
短短一年時間,他不僅地位提升到滿桌電視台或製作公司的大佬,全以他為中心;氣質和城府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自己已經完全看不懂。
一頓飯吃到晚上九點多,飯店門口,其他人相繼打招呼離開,隻剩下張曉亮和楊娜。
“你住哪兒?”
“節目組安排的酒店。”楊娜看了他一眼,脫口問道,“你呢?”
“家裏。”
買房了?不過很正常,以他現在的身份,在杭州買套房應該是很輕鬆的事情,年薪打底幾百萬吧……楊娜遲疑一下,道:“我能去看看嗎?”
之前飯局上,對方沒有提過一句關於自己比賽的事情,他不提,那些人也沒問。所以一頓飯吃下來,雖然那些領導楊娜全敬過酒,但到底有沒有效果,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張曉亮扭頭看向她,銳利的目光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使得楊娜不敢與其對視,微微低下頭。半晌後,耳邊傳來聲音:“好啊。”
大約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張曉亮在杭州剛購置下來入住不久的房子,是一套接近三百平方的大平層,三十七樓,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幾乎整個城市的夜景。
這樣的房子,曾不止一次出現在楊娜的夢裏。她站在落地窗前,心裏堵得慌。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選擇,這套房子本來應該是屬於她的,房產本上甚至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以背後這個男人當初對她的疼愛。
張曉亮此時站在客廳裏,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什麼話都沒說。就像剛才一樣,任由她獨自參觀完這套房子。
嘩啦!
這是窗簾拉動的聲響。
楊娜抬起的雙手,並未就此放下,手心撫過肩頭,在轉身的那一刻,身上黑色的絲質長裙滑落到地上……
那張透盡嫵媚的臉望著張曉亮,貝齒咬著紅唇,仿佛在說——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張曉亮得到了渴望多年的東西,帶著一股憤怒與蠻橫,將女人折騰得筋疲力盡,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坐在床頭,在幽暗燈光下,靜靜望著那張臉,良久,良久……
漸漸的,他眼眶泛紅,噙滿淚水。
為了不讓女人察覺,他赤腳下床,帶上房門,來到外麵的客廳。在一片漆黑中,又在沙發上呆坐了很久,沒人知道在黑暗中他幹了什麼,隻能隱隱看到身體的輪廓在微微抖動。
一抹亮光乍現,那是張曉亮開始挪動到耳邊的手機。他的臉此時很平靜,不帶一絲情感。
“我說兄弟啊,淩晨了,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怎麼,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想不通?”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那張冷靜的臉上勾起一抹弧度:“你是算命的?”
“喏喏,被我猜中了吧,上了?”
“上了。”張曉亮無聲地笑了笑。
“感覺還行?”
“其實、不過如此。”張曉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逐漸變得猙獰,狀若瘋癲。
電話那頭歎了聲:“想開點。”
“丘澤,你以前說的話都是對的,一個胭脂俗粉而已,是我著相了。隻要我支棱起來,這樣的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
“想通就好。”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行啦,睡不著就繼續弄她,都送上門了,犯不著客氣。我就不奉陪了,吵著人了,正捶我呢。”
“你睡的哪一個?”
“靠……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講!嘟嘟……”
聽到耳邊傳來的忙音,張曉亮驀地感覺心情舒暢不少,臉上的表情也慢慢鬆弛下來,對著空氣無聲笑道:“還是你瀟灑啊。”
朝陽從隻覆了薄紗的窗外投射進來,柔軟的大床上,女人趴在男人胸口,有些疲憊,不過心情卻很不錯,她覺得失去的,經過這一晚,她已經重新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