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前塵 41.上古飛行船
那個白衣的公子一步步朝疏末走近，疏末的心蒙上了一層陰影，像有一片烏雲在頭頂，同時她感到眼前這個人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恐懼，那雙腳在靠近，她心裏也像什麼堵住了一樣，就要發怒。
但是那個人走近，蹲下，什麼也沒做，就那樣看著她，疏末側躺著，不能完全看到對方的目光，但對方的目光卻深邃得讓疏末感到一陣眩暈，後來的事，疏末便不清楚了。
“小末，你來啦。”這是疏末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後來的話，她不知道。
那個白衣公子蹲下，看疏末閉上了眼睛，撚起一撮疏末的長發，輕輕說：“睡吧，待到來年春暖花開之時，你又會重獲自由了。”
疏末的夢境先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堇帆和沐辰的旅途。
天界的神殿，威嚴大氣，沐辰是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天界了，本身他也不是天界的人，堇帆不一樣。
還記得疏末從來不喜歡天界，她說死氣沉沉的，比梨花穀還不如，看著九重天上的天帝，高高在上，堇帆是早已習以為常，沐辰怎麼都有一絲不自在。
從天界出來，沐辰還回想著天帝所說的那句：“生死有命，不可逆轉。”
堇帆不顧自己隸屬天界的身份，極力請求天帝告知方法，得到的回答是，他也不甚清楚。
天帝用他探查六界的法力，卻看到疏末在不周山上，於是對堇帆說，實在是不甘心的話，去不周仙山吧。
沐辰相信生死有命，唯獨把這話放到疏末身上，卻又是不相信了，或者是不敢相信。
堇帆：“天帝說不周仙山的入口早已消失，至於怎麼去，就看緣分了…”
沐辰：“上古已經不存在了，怎麼去尋找一個消失的地方呢！”
無疑是一個難題，但卻絲毫不能動搖兩人的決心，怎樣才是緣分?聽起來像是敷衍的話語，人世間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當不知道怎樣回答時，都會說看緣分吧。
緣分是一種放棄的心態，沐辰怎肯去等待緣分，堇帆怎麼肯什麼都不做。
沐辰說，疏末曾經喜歡去聽舍利弗講經，其實她不是什麼有佛性的人，卻偏偏喜歡聽那幫和尚念經。
堇帆想，她是在不安什麼吧。
西天舍利弗，又豈是一般人說見就見得到的，不是擺架子，三界但凡提到佛字，都講求機緣，沐辰看著這茫茫眾生的沉寂，想起曾經，疏末在佛殿外大喊大叫的模樣，她說為什麼她進不去，佛說，她沒有緣分。
疏末卻不相信，後來真的進入了佛殿，一甲子的光陰，過眼雲煙，沐辰一直不知道她在這兒聽說了些什麼，又為什麼這樣執著於此？
“我願眾生皆往生，示佛法如法…”
耳邊依舊是這句話，沐辰本來有慧根，卻漸漸消磨掉了。
和堇帆走近佛界的神殿，堇帆沒有來過，沐辰也隻來過一次，疏末那之後都不要他來，猜不到原因。
堇帆在最後一排打坐，梵音繚繞的殿內，流轉著前世今生的故事，堇帆看到旁邊有一行小字，黯淡無光。
那字體，他太熟悉了。
“辰，願你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淨無瑕穢，內外明澈。”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她覺得自己使他沾染了塵世，所以始終都沒有釋懷，堇帆看完這句話，疏末所有的冷漠，囂張都浮現在眼前，她竟然是什麼都知曉的，為什麼要覺得自己汙染了別人，為什麼？
堇帆向旁邊的沐辰看去，他很虔誠的樣子，口中念念有詞，堇帆想告訴她疏末在這神殿留下的話語，一個字就堵在了心口，叫他怎麼說，說其實疏末愛你嗎。
沐辰感覺到有人的目光，轉頭，睜開眼睛，看到了堇帆，問怎麼了，堇帆搖搖頭，良久才說了一句話，堇帆說，沐辰，疏末為什麼以前喜歡來這兒？
沐辰搖搖頭，這是唯一疏末拒絕回答沐辰的事。
堇帆聽後更是心碎了一地，如今的局麵是為何？疏末來這兒是為了求的解脫還是安生，都不是，是為了自己的心，她的心裏有了一個人，但不想承認。
“怎麼了嗎？”沐辰聽堇帆這樣問起，想著是否有什麼事。
“沒什麼，繼續吧，舍利弗就要結束講經了。”
沐辰覺得堇帆今天有點怪怪的，說不出來，有什麼心事吧。
…舍利弗告訴沐辰，在冥界的輪回入口可以找到不周仙山的入口，但是至於能不能去，誰也說不準，臨走時，沐辰回頭看了一眼，高高的神殿，雲霧繚繞，多麼純淨的一個地方，仿佛走近都會覺得自卑的地方。
“願你來世，的菩提時，身如琉璃，淨無瑕穢，內外明澈。”不知怎的，沐辰想起了這句話，這句話，他曾經念給疏末聽過，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堇帆聽到這句話，心裏很多震驚，或許這話是沐辰和疏末都知曉的罷了，沐辰這話是對誰而說？可堇帆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疏末寫那句話是斜的沐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