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候車廳,熙來攘往的人們,互相擦肩而過,忙碌的擁擠早已成為這裏的主旋律。
在一個光線黑暗的角落處,孤立隱秘得站著兩個女人,如果走近前看,會發現一個女人姿容豔麗,身段妖嬈,另一個白襯衫黑框眼鏡,幹練颯爽。
藍雅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又掐了掐時間,不由等得有些擔憂起來,轉過頭向身邊站著的女人詢問:
“茜,靈主怎麼還沒有來?她在電話裏,是怎麼跟你說的?”
“她……!”茜茜欲言卻止,美豔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蒼白的裂痕。
她接到小魑電話時,另一頭的背景聲音,雖隱隱約約,但茜茜曆經風月,還是能夠判斷——這女人的呻吟聲和男子粗重的喘息,自然是那檔子事。
起初,茜茜訝然於這背景聲音,也忘了問洛曦這聲音是怎麼回事。隻記起當時,小魑哭得很沉默,淚滴落在木板上的聲音,和房間內男女輾轉起伏的聲音……聽得直叫人能將心,一點一點揉碎!再一寸寸撕裂!
房間裏頭似乎很幽靜,隻有魑魑輕微的啜泣聲。但同時似乎很吵鬧,因為有這不和諧音律的陪襯。
茜茜害怕問,一時間她覺得小魑離得很遙遠,就算她在另一端,那縹緲泠然的氣息,也讓人覺得她會在下一秒消失在世上。
這樣的抓不住摸不著,讓茜茜擔憂極了:“魑魑,怎麼回事!”
彼端良久的沉默,伴隨著一道清晰的摔碎聲,靡靡之音被戛然而止!
茜茜能聽見的,幾乎是哽咽、斷續的話,簡單的六個字,卻讓她深深感覺到,那寒冷到心的無助與絕望,如一張不可名狀的大網籠罩住整個人,生冷又淒迷。
“茜茜姐……我輸了……”
思緒到這一段停止,連茜茜也猜不出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也無法向藍雅說明。
“小魑隻說,她不想呆在W市一刻!讓我在南站等她……”茜茜轉過頭對藍雅寬慰一笑,“我們且等著吧。她身上負了傷,想來……應該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藍雅越想越覺得奇怪,“靈主當時墜樓,所幸腰上係了繩索,我們才將她救下撤離。她那時昏迷不醒……我們反被蕭少攔截下,是你說,他是靈主的戀人,所以我才放心她被蕭九帶走的。可現在,為什麼靈主又要離開W市?”
“這——!!”茜茜也感覺很奇怪,她看人的第一直覺很準,當她們七八個約瑟芬往外撤退時,櫻氏的人已將二重天封鎖,按小魑事先規劃好的路線逃脫,竟還被蕭家的人給半途攔截下來,當時她們簡直快要吐血了!
猶記那時,一襲黑裝的修長人影出現在長廊轉角,令她們不由的一陣恍惚,這道身影高遠中帶著淡淡的疏離,寧靜時透著絲絲的淡漠,這樣的氣度,這樣的風華,恍如九天之上的,高不可攀,任何人在他麵前都會感覺低如塵埃。
更令人瑟瑟發抖的是,這般氣質的極俊男子,散發著一縷淡淡的嗜血氣息。
茜茜等約瑟芬,雖不直麵組內殺戮任務,但對血腥氣味還是極為敏感的。當下可以斷定,這個男人——在極短時間內殺過人!
而他——隻要靈主!
縱橫捭闔的氣勢,身後的一縱暗衛,如一枝芰雪的墨梅。
他輕描淡寫地支著身子靠壁,雙手慵懶地環胸,右腿曲起抵在牆上,冷冽氣勢全然而出,宛若水墨畫上的一揮狼毫潑墨,從容地截斷了她們所有的退路,風輕雲淡、無從招架!
“不可能!”
茜茜又豈是會為了苟活,而出賣洛曦的人!
她以豐富的閱曆斷定,眼前的這個男人極度危險!
更何況,他身上還殘留嗜血的氣息。
華奢的吊燈璀璨,掩飾不住他眼中幽深睿智的光芒,雙眸漆黑如墨,幽深如井,讓人一望即迷;他的嘴唇潤紅如絳,一眼望去,竟然不敢再去瞧上第二眼,那誘人的顏色足以讓天下女人難以控製不去“蠢蠢欲動”。
“今晚,你們別無選擇。”他淡淡的神情像是一口幽深地古井。無波卻深沉內斂,“除了我,這裏——沒有人敢放你們走!”
“唯有靈主不可以!”他要這裏任何一個人的生死,她們都不會反抗,但隻有小魑不行……茜茜堅決地回駁,每個人都會貪生怕死,可若是內心有一定要守護的,便是掙個魚死網破,也不會感到害怕。
藍雅以及其他約瑟芬,態度也異常堅決,每一次靈主都把風險轉移到自己身上來,最艱難的任務扛在自己肩上,連逃生也總是最後一個撤退……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靈主獨自承擔了!
眼前這個男人卻還是不肯放手,反而將場麵氣氛控得愈緊,淡漠的發冷的語氣,說:
“我……可以更省事地解決掉你們!”
茜茜驚在原地,明了此人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光看這男人的架勢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