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娘笑著給老郎中福了一禮,才道:“老先生,咱們又見麵了,我舅母正等著您呢!”
“喲,是你這個小姑娘啊,我可有日子沒見你了,那個院子你也不大去了,還以為你離開封城了呢!”老郎中一見是奚月娘,顯然是認識的,奚月娘以前幫著馬大叔一群人做飯的時候也與這個老郎中打過幾次交道,因為馬大叔等人都是帶著傷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後來退了伍,身上的傷也偶有發作,大半都是這個老郎中接手換藥治療的,而且老郎中人極好,給這些退下來的傷殘兵士看病從來不收診費,隻是藥錢給個差不多就好,從未叫過高價。
劉郎中進了屋,習慣性的先去看病患,隻是藍洛陽這會正半環著清娘,因此第一眼反倒是先看到了藍洛陽,這一看不禁嚇了一跳,藍洛陽是什麼人,那可是保衛封城的大功臣,隻是後來聽說藍洛陽的腿被敵人暗算,中了毒,一直在封城療養,隻是不知道後來如何了,因為在平息了蠻夷之後,就很少有藍洛陽的消息了,常在外麵走動的就是新封的左小將軍了。
這會兒劉郎中一臉肅穆的看著藍洛陽問好道:“老朽不知道是藍將軍的內人有疾,若是知道。”
藍洛陽哼道:“就是知道,依你那把老骨頭還能飛來不成,少廢話了,快點看看吧。”
奚月娘在劉郎中的身後聽著這話風,便知兩人是極熟的,因為藍洛陽這般不客氣的話,劉郎中卻是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卻依然還是笑嗬嗬的。
劉郎中上前示意著清娘把手伸出來,又瞧了瞧清娘的臉色,食指和中指兩根指著搭在清娘的脈門上,號了一會,又問了問清娘的症狀,奚月娘在一旁都代為回了。
藍洛陽有些不耐煩的道:“你不是號稱醫林聖手嗎,不過是看個脈,如何要耗費些許時辰。”
劉郎中嘴角帶著笑意,對於藍洛陽這般態度不以為忤,笑道:“恭喜藍將軍,賀喜藍將軍了,藍將軍這是要做爹了。”
“啥,我真的要當爹了。”不得不說,經過劉郎中口再確定的消息讓藍洛陽已是喜形於色,再沒有戰場上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冷麵將軍的風度,而是一個初為人父的男子該有的欣喜若狂。
劉郎中自然也是替藍洛陽高興,笑點著頭,確認道:“對,藍將軍要當爹了,老朽若是沒把錯,胎兒也不過月餘,時間尚小,所以才多探了一會,等再過半月,老朽再登門,確認一番。”
清娘也跟著笑了,看著劉郎中客氣道:“老先生,隻是我如今的症狀卻是為何,不知道對肚子裏的孩兒可有影響?”
劉郎中笑道:“將軍夫人且放心,你這隻是正常的孕期症狀,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尚小,若不是你的身體反應敏感,隻怕現在還未所察覺,不過老朽聽你剛才所說,卻是症狀反應的過早了些,也過於明顯了些,依老朽看,將軍夫人這樣的症狀隻怕還要一段日子。”
清娘一聽就有些害怕,實在是這般嘔吐難受的緊,不過就是大人難受些倒也沒什麼,就是怕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藍洛陽卻是皺著眉瞪著劉郎中道:“你個老頭,別在這賣關子了,說說有什麼好法子,能讓夫人這孕吐減輕些,別跟我說你沒法子,你的本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說到這,微頓了一下又道:“以後別總將軍將軍的叫了,我早就不是這鎮守封城的將軍了。”
劉郎中卻是恭敬不改的回道:“在老朽心理,在千萬個封城百姓的心理,您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吃準封城的一座旗幟,若是沒有將軍的出謀畫策,身先士卒,我封城不會有這一片安詳,將軍為此所付出的,封城的百姓無不看在眼裏,自然不會不體會將軍的苦心,將軍心係百姓,老百姓自然也心係著將軍。”
奚月娘這才知道自己的舅舅這條腿是為什麼而傷,能被人這樣的敬仰著,奚月娘也替藍洛陽感到了自豪。
也許是被劉郎中的話所感染,藍洛陽也是難得的有些紅臉道:“行了,油嘴滑舌,也不知道你看病的本事是靠這張嘴還是靠腦子。”
劉郎中一樂,笑道:“自然是嘴和腦子都要靠,將軍打仗要指揮兵士,中醫看病講究的是望聞問切,若是沒有這張嘴,拿什麼去問。”
“油嘴滑舌。”藍洛陽嗤道。
奚月娘心理也忍不住一笑,還真像是舅舅說的這樣,這老郎中在舅舅身前跟在別的地方卻是有著不一樣的一麵,似乎兩人的關係極熟,這樣無傷大雅的玩笑自是隨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