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腳下的廣闊營地,各個門派勢力在此安頓下來休息,一連串緊密相連的營賬延綿數裏長。
在少林寺的一個帳篷中,兩位僧人在小聲交談。
“嘿,你是說江承就是重傷你的人嗎?”開口的是位五旬左右的和尚,穿著僧袍,平日慈悲麵龐如今滿是驚愕的神情。
這位中年和尚不是他人,正是這次率領少林寺進攻明教的領導者,同時也身為戒律院首位主持玄寂大師。在他的對麵,站著的是少林寺的“圓”字輩高僧圓真,他在江湖中亦被譽為“混元霹靂手”成昆。
“玄寂主持,這番話自然是真實的。那位當時破壞我們計劃的人,確實在黑衣之下展現出非凡劍道修為的年輕人士。”
圓真的目光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深深地低下了頭,嚴肅地陳述。
“如果確實是那個人,那麼你猜猜,辟邪劍法是否在他手裏?”玄寂眉頭緊鎖,陷入思考。
“不一定,那青年劍道已非常強,不亞於林遠圖。他本身並不需要任何辟邪劍法,除非他背後有一股強大欲念的勢力推動。”玄寂低聲沉吟後歎息,他曾經是林遠圖少林寺的親信,“可是那林遠圖本應是我們的人,何至於遲遲不肯交出辟邪劍法呢?”
“主持大人,切勿忘記,即便林遠圖退出錦衣衛,他的血脈終究歸屬明朝。他的辟邪衛訓練對蒙古造成了重創。”
圓真適時提醒,避免觸及相關盟友的不滿。
麵對蒙元時,玄寂難以掩飾對他們的反感,可他知道眼下少林需與他們合作。圓真接著說:“罷了,盡早讓我們得到林家手裏的辟邪劍法。有了它,我們可以像大明一樣大量培育宗師。麵對任何對手,我們都不再懼怕。”
玄寂搖頭,看向圓真:“不錯,如今辟邪劍法對我寺至關重要。至於那個江承,我們暫且不知其來曆,他既然來到附近,顯然有所目的,見過他後再定奪。”
隨後,圓真人點點頭,步出帳篷。而幾乎就在他離開的同時,一個陰影從隱蔽處緩步現出:“南無阿彌陀佛,師兄玄寂,我們必須警惕圓真這個人物,他是寺中威脅。”一位僧衣外披袈裟的五十多歲高僧緩步行至,正是羅漢堂的無色禪師。
哼,那施主心裏怎麼想的,貧僧了然於胸。若非他從中作梗,我少林寺何須與凶殘的蒙元合作?”玄寂冷冷地哼了一聲,那位和藹的僧侶麵孔此刻竟然浮現出一抹陰冷的殺意。
“我想,那圓真現在恐怕已離開營地,正前往蒙元人處。明教傾覆之後,此人不必再存。”無色大師微笑著,眼神裏掠過一道寒芒。
事實果如無色大師所料,圓真剛邁出大帳,就悄然上了昆侖山巔。
半個時辰後,他已然到達一座山坳中。
那兒,正好有一行人等候著他。
“貧僧見過郡主,見過小魔師!”圓真雙手合十,對眼前的兩人恭敬地行禮道。
“大師圓真,總算是到了,再不出現,這次郡主要擔心你棄我等合作不顧了。”說話的是位身穿白色長裙,腰束翠綠玉帶,扮成女性模樣的少女。哪怕偽裝成女子,也無法掩蓋她英氣逼人的風範。手執一柄折扇,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圓真,並輕聲一笑。
來人不是他人,正是蒙古汝陽王之女敏敏·特穆爾,還有另一個更為人們熟知的名字:趙敏。
“郡主稍息,之前貧僧正在與玄寂師叔交流,因此耽擱了一些時間。”圓真聽了趙敏的話語,顯露出驚訝的模樣,急忙解釋。
“哦?”趙敏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大師勿用擔憂,剛才不過是順口說說而已,畢竟沒有大師之力,中原各派想要聯袂剿滅明教怕也未必能成功。”
“郡主不責備我就感激不盡了。”
“那麼大師帶辟邪劍譜回來了嗎?”
“這個……貧僧實在無力回天,近段時日本來幾乎成功了,隻是被人中途橫插一手,功敗垂成。”
“未能成功?”趙敏眉頭微微擰起,眼神裏劃過一道淩厲,“大師先前還說穩操勝券,莫非少林並未出手相助?”
“郡主莫要動怒,這確是次突發事件。出手幹擾者名叫江承,若非他阻擋,我已經順利拿到劍譜了。”察覺趙敏情緒又有不快,圓真連忙接著解釋。
“江承?”趙敏聞言,挑了挑眉毛,“我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
“師妹難道忘記了?這些天江湖上都在傳聞此人連慕容複都敢殺害,就連天驕榜第二的燕十三都被其擊敗。”旁一位身穿黑色衣袍,背負兩把短槍的英挺青年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