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獨舞的話如當頭棒喝敲在水鏡月的心頭,他身上肆掠的暴戾之氣緩緩平複,隻是妖冶的紫眸依然冷冽如刀,透著刺骨的寒。
將鞭子一收,鳳獨舞看都不看水鏡月一眼,依然拽著手上的繩子前進。
對於水鏡月沒有暴怒的立刻殺了鳳獨舞,心驚膽戰的骨頭感覺到不可思議,同樣身為血脈尊貴的妖獸,他很清楚尊貴的神獸是多麼的驕傲,縱然是玉石俱焚都不會容忍他們厭惡與憎恨的人類欺淩。
更遑論就算沒有鳳獨舞,水鏡月要離開斷魂崖也不是沒有辦法,雖然斷魂崖不乏苦修的高手,可有萬獸為耳目,水鏡月就算現在一點元氣也沒有,也可以躲過那些人的視線,隻不過危險與麻煩一些。
所以對於水鏡月竟然沒有將鳳獨舞捏死,骨頭除了不理解意外,還有對鳳獨舞深深的欽佩,古往今來敢這麼對著他們陛下破口大罵的,唯有它這位牛氣衝天的主人,就算是當年將他們陛下屠族囚禁的那位,如今至高無上的人也不曾敢如此激怒他們陛下。
搞不懂,骨頭自然不敢向水鏡月開口問,更不敢靠近水鏡月,於是乖乖的飄在前方,做一個稱職的燈籠。
接下來都沒有再開口,鳳獨舞依然拉著水鏡月,水鏡月沉默無聲的任由鳳獨舞拉著,在骨頭的照明之下,有水鏡月的陪伴,很順利也很快的走出了暗無天日的山道,一踏出山道,外麵竟然是陽光明媚。
鳳獨舞有點搞不明白時間,但是這些事不值得糾結。她踟躕考慮的是眼前有三條路徑,而放眼望去,路徑都被彌漫的寒氣遮擋,看不清前方,她一向極其精準的直覺,也不知道為何在這個鬼地方失去了作用。看了好一會兒,鳳獨舞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於是抬頭看向已經變回原樣的骨頭。
骨頭接收到鳳獨舞的目光,很是羞愧的低下頭:它的修為也很低好吧,在這千丈寒林之中根本就不夠看。
見此,鳳獨舞隻能把目光投向身後的水鏡月:“走哪一條路?”
水鏡月清清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將被捆綁的雙手抬了起來。
鳳獨舞咬了咬牙,用力一把將水鏡月拉上前,然後收了繩索:“這下可以說了吧?”
水鏡月瞥了她一眼,活動了一下手腕,水光瀲灩如同紫色晶石般璀璨的眼眸迅掃過三條路,眸光閃了閃,才提步朝著最中間的那一條走去。
鳳獨舞自然選擇跟上,見鳳獨舞毫不猶豫的跟了上來,水鏡月唇角一揚:“你我身份不同,你不怕我選擇對我有利,對你有害的路?”
“怕,怎麼不怕?”鳳獨舞揚眉道,“可我如今還有別的選擇?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便是有自知之明,我若是與你分開就必死無疑,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除了相信你別無他法。我們現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我信你會選擇對你自己最有利的路,這是任何生靈的本性,換做是我也會如此。可你也不會想弄死我,否則不必如此費力。”